二人即刻向滄州出發。白衡玉本不想讓陸潯跟著,可是陸潯再三堅持。
沿路上,陸潯又穿回一身青裳,鞍前馬後,一口一個師父的喊他。
有的時候白衡玉甚至有些恍惚,仿佛從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陸潯從來沒有回過萬鬼宗,他也從未被其軟禁,薛輕衍也沒有死。
他仍是玉仙門中無所顧忌的掌教,陸潯仍是當年那個被他一眼相中選入門中的羞赧小弟子。他與陸潯之間,還是當年玉仙門的和睦的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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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滄州還有半天路程的時候,二人在一個供來往旅客歇腳的茶攤歇息。
「聽說沒,原來玉仙門的白衡玉沒死,他又從黑暗深淵裡活著回來了!」
「黑暗深淵?什麼黑暗深淵?白衡玉不是四年前就失蹤了,難不成是掉黑暗深淵裡頭去了?」
「老哥,你是不是沒看過仙門八卦周刊啊。那白衡玉四年前在和百里蕪深的結侶大會上被萬鬼門宗主擄走,被藏了半年才透出風聲。玉仙門和臨蕭宗的都上門搶人,聽說那白衡玉和玄機門少主李重越才是一對兒,他不堪其擾,就從吾思崖上跳下去了。」
另一桌也有個聲音插進來:「對對對,我作證,聽說當時白衡玉肚子裡還有了李重越的種。這一跳下去,一屍兩命啊!」
前面一個人說的話白衡玉還能保持無動於衷,輪到後面那人,白衡玉拿茶杯的手一抖,把冪籬都給打濕了。
陸潯:「師父。」
白衡玉拿出帕子輕輕擦了擦沾到的水漬,道一聲:「沒事。」
玄機門兩年前就收購了仙門八卦,這不靠譜的消息,一聽就知道是哪家編的。
「不會吧。」
「有什麼不會的,我還聽說那薛家少主為愛殉情也跟著跳下去了,聽說現在都沒找著屍體呢。」
聽到這裡,白衡玉的手一顫,杯子跟著滾下桌面。
陸潯憂心忡忡喊道:「師父,我們走吧。」
白衡玉彎下身去撿杯子,打算拿了杯子就走。
就在這時候,茶攤老闆經過身旁,給那桌討論八卦的滿了茶水:「客官的消息有些不大靈通啊。」
「喲?老闆有話要說?」
「看來二位客人還沒有進滄州城,這城裡現在張燈結彩的,告示都貼過一遍又一遍了。」
「什麼事兒這麼熱鬧?」
「薛家少主薛輕衍今日娶親啊。」
「老闆你說笑呢吧,這薛輕衍要娶親我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對啊,先不提那薛輕衍到底有沒有殉情,按照薛家的說法他也是在臨蕭宗閉關修煉呢。」
背後的議論被甩在了身後,白衡玉與陸潯漸漸走遠了。
一路上,白衡玉沉默下來,陸潯知道他有心事也沒去打擾,在前面駕著馬車。
此次進滄州城意外通暢,只是進城門時慣例得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