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銀子捶地,也錘擊到了每一個奴僕的心上,要多惴惴有多惴惴要多不安有多不安。
他二人誰也不說話,華易與宋檀對視著,倆人都面上都沒什麼表情,平靜似水,無悲無喜,氣氛冰冷而又寂靜。
半晌,是華易先開的口,語意隨意似在說家常之事,卻字字強硬,
「我求你抬眼看看,開耳聽聽,折騰了一遭,你也曉得現在是個什麼光景。皇命難為,事已至此,你有膽抗旨不尊,我可沒命陪你玩,宋家華府兩大家子悉數這麼多人,也都沒命陪你。」
一字一句都沒少聽,漸漸的宋檀收回與華易對峙的氣焰,垂著眼立在那裡,沉默不言。
僵持了許久,華易終於見他有服軟的趨勢,於是向前一步,想說幾句寬慰之語給他聽,
近了一些瞧的更仔細了,華易不禁開始感嘆,宋檀的長得真的很好看,眉目像是柳月白瓷上用工筆細細描畫的卷草葳蕤,分外美麗精緻。
感覺到華易的靠近,宋檀斜了他一眼,面色不虞,語裡帶冷的問道:「我已至此,華大人想要做什麼?」
宋檀嗆人真的是一把好手,華易本是好心欲寬慰他幾句,被宋檀輕飄飄一句話說的他好像那危難關頭趁人職位要調戲良家婦男的臭流氓一樣。
華易嘴角勾起,他拾起宋檀放在一旁的摺扇,嘩啦一聲,美人春光再次乍泄。華易淡定的慢悠悠的搖著扇子,宋檀嗤之以鼻的別過頭去。
華易扇了幾下,自覺沒趣,扇子一合,轉去逗宋檀,他用摺扇挑起宋檀的下巴,十足十的紈絝子弟輕佻樣。
他先是唉了一聲,繼續說道:「因我大婚,這會客廳里的物什都是挑著貴重的擺放著的,你是認識柳月白瓷的,你方才摔的也都是同類里最貴的,就連芙蓉糕都得是江南雨後長出的第一批芙蓉快馬加鞭的送來京城製成的。」
宋檀沒有抗拒任由華易用扇子挑著下巴,不疾不徐道:「呵,華大人,驕奢淫逸不可取。飲水當思源啊,華大人身處高位,更應為民立節儉之表率。」
言罷,華易收回了扇子。
他想,宋檀這句沒嗆錯他,他華易好像一直都是驕奢淫逸,奉行享樂主義。節儉是什麼,不清楚不了解從來沒聽過。
將扇子隨手丟在一旁,華易突然正色道:「我知你現下心裡憋屈得緊,我也不甚暢快。」
宋檀有疑看他。
華易側頭對身旁噤如寒蟬大氣也不敢出的奴僕們說:「你們下去吧,待會聽到多大的動靜也不用理會,需要你們時我們自會通傳。哦對了,門外也不必守人了。」
早就在心裡求爺爺告奶奶求這二位主子趕緊消停吧,現下這幫奴僕也不想主子要幹啥了,得了命令,如臨大赦,眨眼間這幫人就撤的乾乾淨淨,順便還貼心的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