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官員天性耿直,他絲毫沒遲疑道:「沒看出來英明神武,反而倉促地像被狼從後面攆了。」
真正的猛士都是敢於講真話的,屋內的其他人聽完小官員的回答,心下雖然感佩,但都不由得為他捏了一把汗。
然而華易只是放開了他,他推搡地癱在椅子上,這下完了宋檀肯定覺得他是個膽小鬼了,他頗為懊悔地扶額道:「我為什麼要跑?我是不是有病?我怎麼這麼賤?」
華易瘋狂地咒罵自己,屋內的人恨不得自己此刻就是個聾子。他們都埋首於自己手下的工作,連彼此間一個眼神都不敢交流,生怕華易暴走拿他們撒氣。
華易都快把自己罵出花來了,門外急匆匆地走進一人,噗通一聲給華易跪下。
華易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把那個雜碎扒完皮了?」
「回稟大人,還沒等用刑,那人便口吐白沫,眨眼就斷氣了。」他戰戰兢兢地回復著,原是因為華易特意地囑咐過,等下他下牢房時要看到這人還有一口氣吊著。
他原以為把事給辦砸了,華易定會要責怪他的。
然而華易仿佛意料之中,他略微地笑了笑,只說:「便宜他了,隨便一卷扔亂葬崗餵狗去吧。」
他從懷中掏出那根羽毛,青色的鳥羽。
他近來素有耳聞,二皇子成雪岸得了位久未出山的青衫隱士相助,為他出謀劃策,招攬了不少門客。而又從這人身上讓他發現了這根青羽,冥冥之中自有聯繫,事情好像朝著他最不願意相信,也最不願意看到的那個方向發展而去。
華易出了刑部,輕車熟路地鑽進了一條逼仄的小巷子,東拐西拐繞了十八個彎,來到了一間尋常瓦舍前,他直接地推開了木門,眼前的窄小院子裡雜物堆積,荒草蔓生,十分的潦倒蕭索。
華易嗅到了一陣刺鼻的酒氣,他皺著眉上前,看到抱著酒罈飲酒的段若明正喝的醉生夢死,不知天地為何物之際,他一腳將他手中的酒罈踹翻在地,呵斥道:「老東西,喝死你算了!」
段若明暈乎乎地睜開眼,他仰視著華易模糊的身影,忽而老淚縱橫地伸出手,似乎是要觸摸著他,「將軍,你回來了?」
說完,他又被嗆到了一般,劇烈地咳嗽起來,肺管子撕扯著疼,好在疼痛讓他清醒,方才的幻覺不過是他的一瞬美好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