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暮雪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熟悉的房間,這……他回家了?
李無晴把自己送給了自己?這不是借花獻佛,算是借佛獻佛了。
裴暮雪一肚子疑惑,在籠子裡轉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籠子旁的信上。
此刻,他才發現自己眼前有一個更大的危機。
門童已經離開,如果一直沒其他人進來,他豈不就一直被困在籠里,不定哪一刻就撒手人寰了!
顧不得其他,趁現在還有力氣,他要趕快自救。
他伸出一隻爪子,奮力扯下垂著一飄一飄的蝴蝶結,叼起一根緞帶,纏在籠門上,另外一頭留了一個圈。然後鑽進圈裡,拖著帶子一下一下撲騰著朝籠子頂撲去。
如此幾下,籠門終於鬆動。等到終於打開時,他也累的趴下了,籠子裡可憐兮兮地落了一堆軟毛。
休息片刻,他憋著勁飛了出去,叼起信封,爪子夾出了信紙。
他現在幾乎懷疑李無晴是故意折騰自己,倒要看看他想耍什麼陰謀。
「此鳥甚乖,贈予你,望心悅之、善待之。」
裴暮雪抓起信紙翻來覆去,只看到了這麼一句。敢情他坐那裡憋了那麼久,就憋出來這一行字。
他無力地癱倒在信紙上,「甚乖」?
想起自己半夜興奮吊嗓子,洗澡刻意濺他一身水,怎麼也和「乖」字不沾邊。
難道……
他受夠了自己,急中生智想了一個一舉兩得之策。將煩人難纏的鳥崽送給死對頭,麻煩沒了,還能噁心一下死對頭,真乃妙計也。
越琢磨,裴暮雪就越認為自己找到了真相。
他平躺著軲轆轉了幾圈,才爪子一蹬悠悠彈起,飛至床邊,用腦殼頂開床單,鑽進了黑漆漆的床下。
既然回來了,那就努力找到恢復之法,再去和李無晴過過招。
床底下藏著他搜羅來的壓箱底的秘法典籍,如果沒記錯,其中一項就是變化之術。
他一頭飛了進去,瞬間聞到了濃郁的月酥酒香味,餘光瞥見了酒罈下墊著的那本典籍……
他一愣落在地上,滿腔都是悔意,當初隨手拿來做墊的居然正是那一本。
月酥酒是他最愛喝的酒,打破吧,實在不捨得,搬走吧,他這麼一隻柔弱的鳥崽,如何才能移開酒罈呢。
最後實在無法,他心一橫,含著淚一伸爪,酒罈搖搖晃晃歪倒在地,「咔嚓」裂開了。
他抖抖翅膀,一個猛子扎進壇底,灌下了最後一口,狼狽不堪地叼住被打濕的書拖了出去。
他叼著書角一頁頁翻著,終於看到了心心念念的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