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晴一頓,後背繃了繃,道:「對。」
男子冷笑了一聲,手指一點,坑底的骷髏恢復完好,蹭蹭全站了起來,揮舞著朝他們撲了過去。
李無晴足尖點地,升起一個陣法,將兩人護在了其中。骷髏們卯足了勁兒,前赴後繼地貼在陣法的光芒之上,被碾碎了骨頭,後面的就補上來,竟隱隱有突破之勢。
男子勾起了嘴角,「我看你已是強弩之末,我有功夫同你耗。」
說完,地上那些碎骨頭微微顫動,再度拼成了一個完整的骨架,輪流上陣。
裴暮雪敏銳地感覺到,身後之人逐漸難以支撐。
他抬起頭,瞥了一眼那個男子,綢帶舞動起來,帶起了一陣風,刮滿了整個坑底。
男子臉色一變,目光從李無晴身上轉移到裴暮雪身上,若有所思地看著那條綢帶。
這時,綢帶轟的一甩,整個大坑隨即坍塌,所有的骷髏都被掩埋,只餘下被捆在一起的兩人。
裴暮雪仰頭怒視,綢帶停在他手邊,蓄勢待發。
男子突然笑道:「你很有意思。」
李無晴猛地抬頭,冷冷地掃視著男子,每一根頭髮絲都充滿著敵意。
男子擺了擺手,緊緊纏住兩人的那根草變短,落了下去,「我改變主意了。」
他看著裴暮雪,笑道:「你的路數與我族有些相似,今日我心情好,看在這個份上,放你們離開。」
裴暮雪回了他一個笑,「那還真是多謝。」可是,綢帶依然緊繃著,隨時都能飛出去。
李無晴的眼神快變成了刀子,差點就能剜下那男子的一塊肉,「妖族,害人無數。」
說著他握著劍,周身捲起一陣風,眼看就要飛出去同男子一決勝負,裴暮雪一手攔住了他,「不要無端生事。」
如今,他算得上是李無晴的長輩,用的是命令的語氣。李無晴現在的身體狀態,不適合久戰,和那男子之間的衝突,能免則免。
李無晴眼皮一垂,收回頭,愣愣站在那裡,看著竟有些委屈。
裴暮雪反思,自己是不是過於嚴厲,連李無晴都能被自己教育成這副模樣。
男子斂起笑容,「既然想和我一戰,那我自然不能輕易錯過。既然來了這萬白山,既然向我挑戰,就應該有埋骨此地的覺悟!」
李無晴拔出了劍。
眼見這兩人之間燃起了戰火的味道,裴暮雪輕輕跺腳,大坑的邊緣一下塌陷,男子猝不及防落了下來。與此同時,裴暮雪一把拉起李無晴的手腕,強行帶他飛了出去。
裴暮雪回頭一笑,「他今日身體抱恙,改日再戰。」
男子氣急敗壞地站穩身體,看著這兩人飛遠。
山頂,他倆一齊落了下去,這個方位看景,的確方寸皆一覽無餘,兩人靜靜立了片刻,一齊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