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夜晚,就是謝逸潛徹夜守在玄影床邊,都會有那麼幾個瞬間失去玄影的喘息,即便頃刻就能恢復,但那樣即將徹底失去的恐懼只讓謝逸潛惶惶不安。
地仁退後半步跪到下去,再次無言以對。
謝逸潛轉頭看回床上仍舊昏睡的玄影,那胸口鬱結的悶氣重新散了。
他仿佛垂暮的老朽,只能無力地擺擺手:「算了,你退下吧,再找找、再找找辦法,本王的小影怎麼能這樣,本王還想讓他好好的......」
地仁面對主上話語中包含的大量信息已經習以為常,聞言只淡淡說了一聲:「是。」
當地仁轉身將要退下的時候,謝逸潛驀然想起什麼,連忙把人叫住:「等等,影閣里那一群老傢伙......」他眼中殺機一閃而過,「繼續打,玄影什麼時候醒什麼時候停!」
說他遷怒也好說他不講道理也罷,既然玄影不醒,那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也別想解脫。
地仁回身再應一聲「是」,隨後才離開。
謝逸潛終於有了和玄影獨處的時間,他彎著腰距離玄影很近,兩人的鼻息甚至都能交織在一起。
而隨著他距離玄影的距離越短,對方身上的藥味也就越濃郁,說是刺鼻也不為過。
但任何東西都阻止不了謝逸潛看著玄影的痴迷,即便是只面對一個不能說話不能動的病娃娃,但謝逸潛還是異常滿足。
看看玄影一點嫣紅的嘴角,看看他偶爾顫抖的睫毛,再看看對方烏密的青絲......
一切的一切,在謝逸潛眼中都很好。
謝逸潛就這樣看了玄影很久,久到他彎下去的腰開始酸麻得難以忍受,他這才停止這些無謂的舉動。
謝逸潛最後低頭在玄影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力道之輕仿佛是對待一個易碎的珍品。
在這之後,謝逸潛才終於起身離開。
可是就在他離開不久,安靜的房間裡突然響起一陣嘩啦啦的摩擦聲。
玄影意識尚且混沌,他迷糊中微微睜了睜眼,入目所見帶著一些熟悉的陌生感,而當他視線下移,只見幾根粗重的鐵鏈,一端掛在床頂,一端......深入附在他被褥的下面。
玄影來不及多想什麼,他很快就再一次被黑暗侵蝕,重新墜入昏睡。
......
同一時間,熟悉的大理寺獄,熟悉的人......
林楓被關押在牢獄最深處,可即便是他外面圍了多幾倍的獄卒,也絲毫看不出他有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