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起來,而他的四肢也逐漸僵硬,全身都陷入一種要動不動的矛盾。
等他再細看周圍裝飾,玄影心底最後一點幻想也破滅了,尤其是當他扭頭看見床邊的人形。
「嘩啦啦——」玄影猛地抽回手,動作之大瞬間帶動了綁在他手腕上鐵鏈的嘩啦作響。
「誰!」謝逸潛瞬間被驚醒,他一下子站起來,轉眼就看見玄影抽到一半因為疼痛而停下的手臂,還有對方眼中不加掩飾的一絲懼意。
「......」謝逸潛嘴巴張張合合幾次,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半晌過去,就在兩個人一同的沉默下,謝逸潛終於蹲回去,他不由分說地抓住玄影的手,放到下巴上不斷摩挲著。
在此期間,不妨再一次帶動起玄影手腕上鐵鏈的嘩啦作響。
可是謝逸潛仿若未聞未見,只管看著玄影,一遍遍地說著:「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玄影也從一開始的震驚中恢復,只是當他動了動手腳,聽見從雙腳和左手腕上傳來的鐵鏈摩擦聲後,他的表情頓時變得一言難盡起來。
偏偏謝逸潛還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他只繼續說道:「你感覺還好嗎?」
其實好與不好,根本不需要玄影自己來回答。
而玄影也不覺得,他走到了現在的地步,主上還能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那如今的仿若一切都沒有發生,卻又將他鎖起來是怎麼回事?
「主......王爺。」玄影喉嚨干啞,吐出的詞語斷斷續續,然而只這一個稱呼,頓時讓謝逸潛愣在了原地。
「你說什麼?」謝逸潛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可玄影只偏過頭,拒絕和謝逸潛的視線接觸:「王爺,奴得自由身,求王爺放奴離府。」
受了這麼多折磨才換來的結局,這無法讓玄影放棄。
更別說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空蕩蕩的丹田,還有虛軟無力的四肢,無論哪種,無疑他都是沒有留在王府做影衛的資格了。
可是謝逸潛並不這麼想。
隨著玄影話音落下,謝逸潛潛伏了多日的怨氣頃刻爆發出來:「讓你離府,本王憑什麼允許你離開?玄影你是不是把一切想的太美了?」
「自作主張去影閣受刑的人是你,一廂情願要恢復自由的也是你,當初勾引了本王的還是你,現在你說不干就不幹了,你當本王是幹什麼吃的!」
這話說的誅心,憑著玄影一貫的習慣,他又是想要掙扎著起來跪下去。
可是他到底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任憑他在床上折騰了半天,在沒有謝逸潛伸手相助的前提下,他便是抬腦袋都做不到。
玄影的眼睛都急紅了,可是半天沒有力氣起來,終於只能頹然地放棄。
他狠狠吸了吸鼻子,轉回頭看著謝逸潛,扯著撕裂一般的嗓子輕聲說道:「奴已經廢了,再無法護您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