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硯價值連城,你那裡來的錢買?」沈璧才不信他的話。
「這麼值錢嗎?我還真不知道。」井修撓撓頭,羞赧道:「這是我爹捕魚時在海邊撿到的。一直放在家裡,蒙了厚厚的一層灰。我上次回去將它翻了出來,想著自己也用不到,侯爺筆墨丹青俱佳,正好寶劍贈英雄。」
「你拿回去吧!本侯不能收。」沈璧將玉硯推給他。
「侯爺於我有恩,別說一方硯台,就是要井修的命,也無不可!」井修又將硯台推了過去,「若侯爺嫌貴重,就賞賜我一些值錢的東西抵回來,可好?」
沈璧不忍拂他的心意,點頭手下。
井修這才展顏,只是話語裡平添不少傷感,「侯爺,我要走了。」
「走?」沈璧訝然,抬頭看著他,不解道,「為何要走?可是在軍中住不慣?若這樣,我讓福伯安排你……」
「不是。」井修笑笑,「哥哥嫂嫂要搬往廬州了,我考慮了很久,決定同去。」
「原來是這樣。」沈璧瞭然,一點想挽留他的意思都沒有,當即點頭,「所以你才會送我這個?」
「嗯。」井修低下頭,「只是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有緣總會見的。」
「下次再見,侯爺隨我一起去我的家鄉看看,如何?」井修抬頭,眸中盛滿希冀。
沈璧頷首,「好。」
井修聞言大喜,「侯爺答應的,到時候可不要反悔!」
「自然不會。」
兩個月後,太皇太后的生辰又到了。每年一遭的事,沈璧自覺得很,聖旨還沒來,就已收拾好東西,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了。只是這次進京,心裡說不出的沉重,他很早就想問藺容宸關於沈秋泓出征東瀛的事情了,只是一直不想聽到那個答案,所以拖了這麼久。如今一進京,該面對的,終歸得面對了。
「近鄉情怯」這四個字,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巧得很,剛到城外,就遇到季北城的一隊人馬。
沈璧懷疑陸林是不是把他回京的時間透露給了季北城,否則怎麼就偏巧在城門口遇到了?其實這回沈璧是真冤枉陸林了,兩隊人馬能在城外碰頭,純屬意外。
「將軍,你別這樣看我啊!這真與我無關。」陸林趕緊解釋。
沈璧尚未說話,就見元起策馬而來,沖堵在門口的數十人喝道:「都沒長眼睛嗎?還不趕緊讓開,讓侯爺先入城!侯爺,請!」
元起策馬後退兩步,讓出一條道,轉身對左右囑咐,「侯爺和咱們將軍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還定了親……如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