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武林盟, 大雨。
……
「大人, 魔教派人來說要見您。」
丫鬟在簾外低福身子,壓低了頭不去看帘子里的人, 唯恐一眼望去就再也難以收回,將芳心葬送。
誰都知道,這天下第一呀, 是盟主的人。
盟主也曾經放言會明媒正娶他,雖然這位大人當時並未應允,但私底下做奴婢的都將大人當做武林盟第二個主子來看,半點放肆都是不容許的。
丫鬟刻意將聲音放得輕柔:「倘若大人不想要見,奴可幫您回拒了他。」
沈長樓在裡頭愣神了片刻, 半晌才淡淡開口:「讓他進來。」
晏楚在外頭候了大概半個時辰,不耐煩間才得到了下人的通報,他三步兩步跨過門檐,便望見沈長樓面前桌案置著兩杯冒著熱氣的清茶, 像是在刻意等他。
晏楚心中怒氣略微消減了些許,端起一杯茶就往喉里傾,茶水帶著餘熱燙喉, 他滿不在意地咽入腹中,放下茶碗便沖沈長樓齜牙笑:「見沈道長你一面可當真是不容易,三請四請, 還不如尋到你家好徒兒不在的時機,還要被下人擺張臭臉。」
沈長樓也不怪他糟蹋一杯好茶, 輕輕吹散茶沫,以袖掩口抿了一口,方才開口:「魔教教主大駕光臨可真是讓我們武林盟蓬蓽生輝,如若你用教主身份而不是假借信使身份來事先通報一聲,貧道自會讓盟主好生接見。」
晏楚琢磨著他口中「我們武林盟」這幾個字,心底突然有些不太舒坦,像一根刺扎在心裡,就如同什麼本來觸手可及的東西被人奪走了一般,血液都在皮肉之下滾燙叫囂著。
他衝著沈長樓笑,笑容顯有些得奇怪,語氣莫名其妙的轉變得辛辣嘲諷起來。
他說:「沈道長,你將你的徒兒當孩子好生養了這久,就為了養來操你?如今你身份不同往日,成了名正言順的盟主夫人,本座倒要問問你,被男人壓在身下玩弄是什麼樣的感覺?你可能說出一二?」
沈長樓面容平靜無比,像是從不被觸動,就連半點羞赧的神色都沒顯露出來,只是反問:「要不晏教主親身嘗試一二?這般自然明白其中奧義。」
晏楚本欲再說些什麼刻薄奚落話,望進沈長樓漆黑的雙眼卻覺得寡趣,是覺得剛剛自己情緒有些過於衝動,反而在沈長樓這裡討不了好。
他扯出一個極虛偽的笑,面上笑意溫柔:「方才不過與道長您開個玩笑,莫要當真,此行我前來只為給道長你一個忠告。」
沈長樓微微一頓,望向他:「什麼忠告?」
「本座忘了,自那季盟主來了以後,道長您就極少涉及江湖事了。」晏楚指尖一下一下敲擊著桌案,「前段日子蘭陵出了兩個新秀,據線人說那二人是一對夫婦,男人自稱斐若,使得一手左手劍,因為雪夜殺人劍上不留血,被人稱作銀月照雪。」
「而那女人姓杜,名蘭閨,一身軟功了得,擅用長鞭,其女心如蛇蠍,好美色,甚是歹毒,與人比武時軟鞭常常淬劇毒,只要被鞭撻受傷者,三日之內若是不技師醫治必定吐血身亡,因此杜蘭閨在蘭陵風評不算很好,被人稱為毒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