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側過身去,不再看她了。星河遺憾的站了會兒,想起來他說過有喜歡的人了,她雖沒套出他的話來,但那個人一定不是她。好心都落進溝渠里了,既然這樣那也沒法子,她向他肅了肅,卻行退出了前殿。
晚間在哪裡睡覺又成了難題,她走進光天殿就看見蘭初正忙收拾,發現她回來了,噯了一聲,“大人您瞧這屋子真氣派,屏障後頭是金紅小平chuáng,地上鋪的是細簟,上頭覆了厚氈……那邊的櫃門都貼著金花呢……”
她不耐煩聽下去了,吩咐她收拾起來,仍舊回命婦院。
“可這是太子爺的示下……”
她說:“你知道逾越是什麼罪過?要殺頭的!不想明兒上掖庭局受審,就趕緊回去。”
蘭初直吐舌頭,慌裡慌張把小件的東西歸置起來,和星河一人一個包袱,夾著往命婦院去了。
命婦院離光天殿不遠,本來就是候著召幸的地方,腳下趕得緊點兒,很快就到了。
進屋重新點上油蠟,隨身的東西都被搬空了,空屋子格外冷清。蘭初仍舊一點一點從包袱里掏出細軟鋪排回去,嘴裡喃喃著:“大人也忒揪細了,太子爺吩咐的還怕什麼?掖庭局敢過問您?借他倆膽子……咦——”
星河回身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蘭初在那三層的首飾盒子裡翻找,“您那支被撅了須的喇喇蛄簪子不見了。”
星河湊過去看,因上回太子的不厚道,她的蝦須簪基本已經不再用了。本來想著去如意館,請銀匠把須重新打上的,後來因事忙就撂下了。如今遺失了,找了一圈沒找著,這種貼身的東西丟了終歸不大好,便和蘭初一起折回光天殿。可是尋了很久,那簪子像長了翅膀似的,說沒就沒了。
蘭初團團轉,“怎麼辦呢,會不會叫誰拾去了?”
純銀的簪子不甚貴重,可她仍舊長了個心眼兒,“明天回稟大總管,叫他派人仔細找找。找不回來也不要緊,上掖庭局回稟掖庭令,就說我丟了根髮簪,在他那兒報備一下。”
蘭初糊裡糊塗的,“報備了恐怕也找不回來,要是讓哪個眼皮子淺的拾著了,越是鬧得大,越不肯歸還。”
她不懂,星河在控戎司這麼久,有些事就得防患於未然。你的東西有時候代表了你的人,丟了不能由他去。貴不貴重是次要的,萬一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那事兒可就不好收拾了。
“叫你辦,你照辦就是了。”雪還在下,密密拍打在臉上,凍得ròu皮兒都麻了。
回到他坦的時候,小太監已經重新燒暖了炕。星河隨便擦洗過就躺下了,明天事兒多,一樁一樁的,實在是不得閒,連太極宮要下封后詔書都顧不上了。
次日起身,雪倒是停下了,可天還是yīn沉沉的,壓在頭頂上,叫人喘不過氣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