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店不管在哪個朝代,哪個空間內,都有著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說法,倒不是說有些古董真值那麼多錢,其實更大程度上,是有些羊太肥了,比如那些總想從華夏淘點古物回去的外來人,亦或是附庸風雅,總覺得自己有文藝范兒的人,這兩類人,好宰,還肥。
基本特點:見到越老越舊的東西越喜歡,比如那些在屋檐下放了幾個年頭的現代工藝品,沾點泥巴,他們就寶貝得不得了,開出天價也樂意。
而此時的軒轅即墨與溫酒儼然成了整條古董街極為肥美的羊羔了。一個金髮碧眼,一個面容精緻眉眼彎彎,時刻笑著的小姑娘一看就是某個有錢的家裡養出來的,不諳世事的小姐。
眼瞧著這個組合的臨時街攤以及大大小小的古董店立馬將放在屋檐里,床頭下面的碗啊、盆啊、陶瓷罐啊,麻溜的全擺了出來,笑眯眯的朝溫酒兩人招攬道:「嗨,這位小姐,來看看,這個是明代······」
「嘿,小姐眼光真好,這座觀音······」
「哎哎哎,先生您看看,這可是個好東西!」說完還故意壓低聲音朝軒轅即墨道:「前些日子從那些土夫子那兒重金買的,你看看這質地、這花紋······」巴拉巴拉一陣解說的攤主一抬眼,哪還有什麼肥羊的影子。
頓時低唾一口,暗自艷羨道:『今天也不知道誰會那麼好運,吃了這頭肥羊。』
眼見著古董街就要走到頭的溫酒臉上的笑意瞬間淡了許多,拉過軒轅即墨直接朝隱隱有些靈氣傳來的一個裝修得金碧輝煌的古董店走去。
的確和那些攤主老闆想得不錯,此時的軒轅即墨雖然隱隱的感覺到這些東西都有些相似,但若要分辨真假還真是不行,想著軒轅給自己找的戀愛手冊上的禮物篇,軒轅即墨頓時微微蹙了蹙眉。
拉著溫酒在一處攤前停了下來,略微低聲道:「阿酒,喜歡什麼,即墨給你買!」
「嗯?」乾淨的眸子裡滑過一絲疑惑,溫酒抬頭直視軒轅即墨揚了揚嘴角道:「即墨,這裡的東西都是假的,我們不要。」說完還未等攤主人反應過來生氣的溫酒立馬拉著軒轅即墨進了一家品味的確很低俗的古董店。
微笑著朝軒轅即墨道:「即墨,我想給你做個附身符,你的工作我不太了解,但是你渾身紫氣太過吸引陰晦之物,若不是你煞氣夠重,足以嚇退它們,但卻消滅不了,所以我很擔心。」
聽到溫酒解釋的軒轅即墨微微一愣,溫熱的手掌輕輕的磨蹭著溫酒的手指道:「阿酒也得帶一個。」
反射性的溫酒剛想拒絕,她想告訴即墨,如果有她不能對付的東西,那自己製作的附身符又怎會有用。不過抬眼看向軒轅即墨的溫酒彎著著眼眼睛,樂意的點了點頭道:「好。」
兩人一前一後的踏進這間與所買之物氣息完全不符的古董店,進入古董店的溫酒根本沒有將自己一絲一毫的視線分給一樓的任何物品,直接上樓,尋著那股難得的靈氣走去。
走進的溫酒看著架子上黃色布帛上面拖著著的木盒彎了彎眼角道:「即墨,要這個。」
「誒誒誒,小姐有眼光,不過我吳三兒店裡的東西可是看緣分的。」溫酒話音剛落,不知道從哪飄來的一個長得跟彌勒佛一樣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朝溫酒介紹道:「小姐,不是有緣人,可不能碰我吳三兒的東西哦~」
「嗯?」溫酒蹙了蹙眉指尖伸出一縷靈力朝那巴掌大小的木盒探去道:「何謂有緣人?」
「有緣人啊!」彌勒佛抓住手裡的佛珠嘿嘿一笑道:「小姐若是能猜出裡面是個什麼物件,我吳三兒就做主將這東西送你了。」
「一對雕刻著上古凶獸睚眥的玉佩。」溫酒閉了閉眼,沒有錯過眼前中年男人眼裡一閃而過的錯愕,隨口接著道:「這對睚眥玉佩一共經過三人之手,分別是雕刻師之手,一千二百年前一位將軍之手,再就是你、老闆親自將這盒子從地底挖出來之手。我說的對嗎?」
眼裡錯愕越來越明顯的吳三兒瞬間掩去了渾身的吊兒郎當,渾身都變得圓潤起來,狹長的丹鳳眼緊緊的注視著溫酒毫無感情的眸子,倏地仰天一笑道:「我說今兒個喜鵲怎麼一直朝我吳三兒店裡叫呢?原來還真是來了貴客了。不知道溫小姐所屬哪派?」
「一個靠吃大戶混飯吃的神棍而已。」溫酒面色不變。
「小姐謙虛了。」吳三兒笑眯眯的朝溫酒道指了指木盒子道:「既然小姐猜到裡面是什麼東西了,那我們要不要進屋詳談一下此物的價值呢?」
「不要!」溫酒微笑著搖了搖頭。
吳三兒不解,抓著佛珠的手微微一頓道:「這位小姐難道不打算要這對玉佩?」
「當然不是。」
聽到這話的吳三兒微微鬆了口氣,然而溫酒下一句話,卻讓吳三兒頓生怒意。
在大齊誰都知道溫酒溫公子最大的愛好便是財,既然這人剛剛說過只要猜出裡面是何物就免費送的,那她為何要客氣?
「因為吳老闆剛剛說過要免費送我們的,既然是送,那談價格這件事我覺得就沒必要了···你說呢?」溫酒輕輕勾著嘴角,大大的貓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吳三兒被擠得成一條縫兒般的眼睛,不緊不慢的回答著。
「你!」吳三兒頓時一怒,在這條道上還真是第一次被懟的吳三兒,眼珠子滴溜一轉,白白胖胖的手指頭立馬朝架子上的木盒搶去。
不想一柄極短的銀色匕首直直的滑過吳三兒的手指頭,穩穩的嵌在了木架子上。
立馬驚出一聲冷汗的吳三兒快速朝後退了一步,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自己的手指,確定沒受傷的吳三兒剛準備朝溫酒吼去。卻見那一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男人慢慢走向前,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匕首抽了出來,手腕不知道怎麼就扭曲了下,那柄小巧的匕首就那麼眼睜睜的消失在了男人手上。
頭一次見到即墨出手的溫酒眼底微微閃過一絲詫異,她知道即墨很強,可是她沒想過這速度似乎與自己都不相上下,而自己能做到這麼快卻是有靈力相助,不過一想到這麼厲害的男人是自己的,溫酒就忍不住的笑彎了眼眸,伸手拿過木盒,直接打開看了看裡面靜靜躺著的散著幽幽光芒的睚眥玉佩。
確認是個好東西後,直接蓋上蓋子,伸手拉過軒轅即墨道:「即墨,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看著喜形於色的溫酒,軒轅即墨淺藍色的眸子裡也忍不住縈繞著愉悅,直接低頭朝溫酒嘴角印上一吻的道:「好。」
剛剛還驚訝於溫酒既然能輕而易舉的將木盒打開的吳三兒,此時一見兩人要走,立馬急出一身冷汗,連忙伸出白胖白胖的手朝兩人拉去道:「誒誒誒,小姐,這不行啊,不行啊,這東西雖然是我掏回來的,可是我、我因為打不開這東西所以賣個這家老闆了!他的使用權不在我手上啊!」
聽到吳三兒快要哭出來了的語氣,溫酒淡定的轉身微笑著挑眉道:「這東西除了我,你們誰能打開?」
「這不、這不是個巧合嘛!」吳三兒臉不紅心不跳的望著窗外說著瞎話。
「巧合?」溫酒失聲反問。
這邊吳三兒剛想說歪理,不想被溫酒身後真正的老闆給嚇得噤了聲,只得白著臉訥訥的朝自家老闆喊了聲:「老闆。」
沒好氣的瞥了眼吳三兒的年輕小伙子一身唐裝,搖著一柄扇子緩步下著樓梯盯了溫酒半響後。
快步走向前,瞪大著眼睛看著溫酒痴迷的道:「哇塞,好大一美人兒,吳三兒你怎麼幹事的,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你也欺負,欺負就算了,居然還不告訴我,還不讓我下樓看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