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腳的作用力下,書桌移動了方寸,因此原本壓在桌腿底部的一紙碎片,暴露於視野,雖然不大,但隱隱有字!
厲硯舟抬起書桌,龍星圖彎腰撿起零星的小半片宣紙,但見紙上確實有字,可她完全不認識!
「這……應該是番邦古文字。」厲硯舟仔細辨別後,作出大概判斷。
龍星圖雙眼一亮,「你認識番邦古文字?那它是什麼意思?」
「我娘親是番邦人,雖然我未曾專門去學寫番邦文字,但耳濡目染,多少認識一些,可是像這種古文字,我所見極少,恐怕需要請教娘親。」厲硯舟回道。
龍星圖聽聞,把紙片直接塞進他手裡,「那便交予你嘍。」說完,她腦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又忙道:「二爺,我也想拜見侯爺夫人,可以麼?」
誰知,厲硯舟竟不假思索地拒絕:「不可以!」
「為什麼?」
「我娘親深居簡出,鮮少示人,我想見她一面都挺難的,何況是外人?除非……」
「除非什麼?」
厲硯舟瞥她一眼,語調拉長,意有所指,「除非是兒媳拜見婆婆,那便是一定會見的。」
龍星圖生生被嗆,直接賞他一個字:「滾!」
「呵呵,逗你玩兒呢。」厲硯舟一臉壞笑,「我娘親確實不理俗事,但我是她親兒子,我帶去的人,她怎可能不見呢?」
龍星圖氣結扭頭,大步出門。
「明日得了閒,我們一起回侯府。」厲硯舟追出去,殷勤說道。
兩人返回南煙齋,將蒙利臥房掘地三尺,卻依然尋不到龍涎香,甚至查不出任何異常!
厲硯舟道:「你是不是想多了?父子兄妹之間,按理說不會有悖綱常的。」
「我不知道,我總感覺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秘密等著我去發現。使女使用龍涎香,絕不是偶然和巧合。」
厲硯舟生怕她太過焦灼,於身心無益,便道:「許是你太累了,不如今晚先休息,明兒養足精神,興許思考方向會有新的突破。」
「睡不著。」龍星圖仰頭,單手叉腰,食指一下一下地戳著額頭,「我還要去京州府衙檢驗無名氏的屍體,蒙堅的死,定然脫不開無名氏的關係,反過來說,無名氏被殺,應是蒙堅死亡的前因或者鋪墊。」
「星圖,我知道你記掛案子,無名氏的屍體已經過了最佳檢驗時間,你遲上幾個時辰也是可以的。」厲硯舟拿下她自虐的手,目中滿是憐惜,「你還餓著肚子呢,聽我的話,先去吃麵,然後安心睡一覺,我和大哥、鍾離,我們輪流守夜,如若發生情況,我們一定喊你醒來,好麼?「
從武陽縣出發赴京起至今,龍星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的覺,撐到現在,的確疲憊不堪,可她心裡承載了太多東西,始終放心不下,「葉海的屋子還沒搜過呢,萬一他有所察覺,及時銷毀證據,豈不是耽誤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