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硯舟嘆氣,「那我去搜查葉海寢屋,你先回停屍房,把事情交待一下,然後便去睡覺,我已經吩咐掌事給你和鍾氏兄妹留好了房間。」
突然想起他年幼因為她而落下的病根,龍星圖便軟化了心,「你傷病初愈,身體底子又差,應該你去休息的。我沒事兒,留到明早去京州府衙驗屍,今晚把雜事忙完便就寢,你別替我操心了。」
「你一刻不睡,我又怎能安心入眠?我今夜不回侯府,便在國賓館陪你。」
「你……」
「星圖,我知道你背負著一些東西,不會輕易釋放感情,但我可以等。你不必再勸我放棄,我了解你,面冷心熱,嘴上叫我滾,手一揚便打我,但我是在你心上的,對麼?」
男人一席話,深情又自信,震得龍星圖險些咬了舌頭,「胡說八道!你……你你給我滾!」
「呵呵,一起滾唄。」厲硯舟登時忍俊不禁,他順手拉她出門,「一起去搜查,一起吃陽春麵,然後一起睡……哦不,各睡各的。」
龍星圖忍了又忍,終是沒忍住,賞了某人一記拳頭,語氣惡狠狠,「姓厲的,我不光會驗屍,我還會把活人變成屍體!」
他呲牙咧嘴,作出一副可憐狀,「唔,你捨得麼?」
龍星圖委實不明白,這厲硯舟挨打挨罵臉皮厚如城牆,無論她如何打壓,他仍然死性不改,但凡逮著丁點兒空隙便敢撩撥調戲她!
氣惱到極限,她已無力收拾他,只當作耳邊多了一隻煩人的蒼蠅,直接無視。
葉海住在大廳門房,簡單的一房一臥,陳設亦是普通,而葉海除了自帶兩個服箱之外,幾乎沒有其它外帶的東西。
「翻來找去,全是衣服鞋靴,既沒有龍涎香,也沒有香爐啊。」厲硯舟說完,又仔細聞了聞,確定道:「龍涎香的味道具有持久性,這裡絲毫聞不到,肯定沒有用過。」
龍星圖的目光卻被窗前懸掛的鵝黃色燈籠所吸引,她喃喃道:「此時節並非上元佳節,怎會有花燈呢?二爺,國賓館其它房間有花燈麼?我好像沒看到啊。」
聞言,厲硯舟也犯了疑,「的確,國賓館統一掛的是大紅官燈,怎會出現這種民間花燈呢?」
龍星圖雙手環胸,眯了眯眸,「而且燈面畫的是桔梗花,二爺定是知曉其意吧?」
「桔梗花?」厲硯舟思忖許久,眉峰越蹙越深,「二爺花名在外,每年上元節被姑娘搶著送花燈,可從未研究過燈面意思啊!」
龍星圖抿唇,「我知道。」
「嗯?」
「桔梗花又叫鈴鐺花,花朵呈藍紫色,花形美麗,清心爽目,給人以寧靜、幽雅、淡泊、舒適。在百花園中,別具一景,被譽為「花中處士、不慕繁華」,與紅花相配,有「出類拔萃」之感,是奉陽一帶最推崇的花,亦是女子送給傾慕男子的定情花。」
「奉陽?定情花?」厲硯舟想了想,臉色驀地一沉,「你如此了解,可是給男人送過桔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