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攔著,更想堵住衛颺的嘴,可惜的是某隻什麼都說了。我只能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努力替衛颺遮掩,「沒……他,他開玩笑的,你別當真。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他一件都沒有做過。」
我沒有要替衛颺證明的意思,只是單純想要緩和眼下幾乎是劍拔弩張的局面。
可惜衛颺偏偏不領情,他將身子慵懶地靠在牆上,伸出自己的左手,打量修長的五指。「小憂,你不用替我說話。我能從普通的亡魂逐步擢升為地府顯赫一方的鬼將,怎麼可能手上乾乾淨淨?殺戮不止,我就是冥主手裡那把捅往他處的利刃。」
我苦笑,惡狠狠地瞪了衛颺一眼,他不能好好說話嗎?非得給自己扣上這麼一頂帽子才高興?我嘆了口氣,還在琢磨怎麼把事情圓回來。衛颺卻斜著眼睛,清淺地望了居德慵一眼。
「我聽說你視世上所有惡鬼為仇敵,這本無大礙,只我有個問題。」衛颺眼裡閃過一抹狠絕,稍微停頓了下,語氣逐漸加重。「現在的你,或者以後的你,是我的對手嗎?你有收了我的法子嗎?」
他一邊說,一邊傾瀉出凌然的鬼氣。
居德慵面無血色,僵直地站在原地,他咬著唇,輕輕緩緩地搖了搖頭,「我……不能。」
他很清楚自己的本事,差衛颺不是一星半點。
「既然不能,我這也不歡迎諸位,可以請回了。」衛颺倦懶地起身,將手輕輕放回到褲兜里,言簡意賅地下了逐客令。居德慵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偏偏又奈何不了衛颺,只能悻悻地甩手離開。
祁鵠和居安也跟著走了,小丫頭還衝我揮舞著拳頭警告,讓我離祁鵠遠些,並且永遠不要對祁鵠有什麼非分之想!
我攤開手,非常誠心誠意地點頭。
她把祁鵠當成寶沒問題,但不能全天下的人,都把祁鵠當成寶吧?
偏偏衛颺和她的觀點一致,伸手示意我過去。
「你呀,是得離她那什麼師兄遠些。」他提醒我,見我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稍微換了副認真的模樣,再叮囑說。「還有他的師傅,他大抵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人。他雖然沒本事正面和我交手,但是不代表他不會背地裡和我玩陰謀。」
我遲疑地看著衛颺,怔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猶豫著點頭。「我知道了,我一定小心地防著他。」
衛颺滿意地點頭,抬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之後卻毫無徵兆地,一把將我拽入到他的懷裡。他把我緊緊抱住,我深陷於他溫柔、溫暖的懷中。他收起了之前面對居德慵時的鋒芒,聲音壓得低低的,眼眸溫柔看著我的同時,還有些飄渺。
「小憂……」他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我剛才,看到梁姣了。」
他說得很淺很輕,只梁姣這兩個字,還是不偏不倚地,在我心頭重重地砸了一下。我倉皇失措地抬頭,驚愕地看著衛颺。「梁姣嗎?」
我也見了梁姣,她被一群拔首擁簇著,就在附近的一棵枯萎的榕樹下,和我見面,與我對話、聊天。
不過衛颺稍微頓了頓,竟然輕輕把我推開,澀澀地笑了笑。
「我應該是看花眼了,她的屍骨是我親手埋葬的。她魂飛魄散也是白蘇親口告訴我的。白蘇知道梁姣在我心裡的分量,她知道輕重,不會也不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