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的最後,是黑影猙獰的狂笑。
和他背後,居德慵陰晴不定的臉……雖然他不喜歡黑影的殘忍,但在他的世界觀里,這世上本就不該有鬼,所以對於小鬼的魂飛魄散,他倒沒有絲毫心疼。
之後他們離開了半步多,我能看到的場景,到這裡戛然而止。
…………
場景消失的時候,身子不自覺地往後一倒。辛虧衛颺眼疾手快地扶了我一把,不然只怕就要和大地來一輪親密接觸。
衛颺將我身子扶了起來,模樣激動地看著白蘇。「你不是說看到場景不會有危險嗎?小憂這是怎麼了?」
我就是聾子,也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滿滿的緊張。
心莫名一緊,不過從衛颺的懷裡逃了出來,心虛地沖他笑了笑,「我沒事,不過消耗體力過大,一時沒有撐住。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
衛颺鬆了口氣,不過如鷹般矍鑠的目光鎖定我,未從我的身上移開一絲一毫。
我不敢直視某隻炙熱的目光,轉而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白蘇,她關切地看著我,急切想要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我往下吞了吞口水,小心咬緊唇瓣。
雖然心裡藏著憂心,不過還是如實把剛才看到的場景,如實告訴給白蘇。
祁鵠和居安也豎著耳朵聽完,不過他們兩的臉色不是很好。居安低下頭,喃喃低語,「父親怎麼會變成這樣,他不是從來不屑和厲鬼接觸嗎?竟然會去半步多那種地方。那黑影,也是厲鬼吧?」
「應該是。」我看不清黑影的容貌,它把一切都藏匿在了陰暗的斗篷之下……
「居德慵真是厲害,他一面說著要除掉世上所有的厲鬼,一面又和它們達成齷蹉的交易。」白蘇搖頭,她一向言語犀利,也沒想過要給居德慵留有顏面,冷著臉嘲諷道。「我之前以為他只是固執了些,沒想竟然兩面三刀。」
居安想要替自己的父親辯解,不過到底低下頭,只為難地看了眼已經痴傻的居德慵。
白蘇是有些過分,只她一直這樣,我們熟悉她的性格,一時也不好再說其他。
「師傅不是這樣的人,他就算和厲鬼達成交易,也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和原因。」良久祁鵠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並且模樣心虛地轉移話題,「你之前說,你有辦法救他的。」
白蘇上下打量了祁鵠一眼,終了連爭吵都省了。
她讓祁鵠準備一隻身體健壯的公雞,再取來一隻狼毫毛筆。祁鵠照做,將白蘇要求的東西準備齊全。
衛颺將我往後拉了拉,以身子將我擋住。
「小憂,別怕。」
他安撫我,說得心裡暖洋洋的。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暗示鬼胎別在這時候開口說話,不過模樣盡顯局促不安。
取來筆和公雞後,白蘇讓祁鵠壓著公雞,她則以匕首劃破公雞的喉嚨,血瞬時噴濺出來,白蘇下意識地用手擋,手上沾染上雞血,竟然燒灼了一大塊,露出猙獰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