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居於林,潛於夜,行於市!
瓷壇的消失給歐陽洲夫妻製造了巨大的恐慌。這就如身邊隱藏著一顆炸彈,無處可躲,隨時將他們炸得粉身碎骨。而最危險的莫過於歐陽森然。當年小鬼可是差點要了他的命的。
森然對小鬼的事毫不知情,他只記得小時候經歷過些奇怪的事,只當是生過一場病。神像下的瓷壇則被告知是為聚財而放的,並沒有懷疑過。而且也不信鬼神一說!
鬼跑了,自然是要請道士。
歐陽太太去哭哭啼啼的抱怨:「當初就說讓它魂飛魄散,一了百了,都是那個姓吳的太固執才又發生這樣的事。」
歐陽洲說:「事已至此就不要說這些沒用的話了,現在正是需要他的時候。當年他要送到廟裡去給它化解怨氣,你擔心有人放它出來又不肯。」
「你在說我做錯了嗎?我還不是為了你兒子!」她為自己叫屈,「要是送到廟裡,說不定都等不到現在,早就出來了。」
歐陽洲感覺煩躁:「過去的事不說了。如果真的像道士所說它成了厲鬼,我們恐怕一個都活不了。到底它是什麼時候不見的?是誰放了它?」
「我怎麼知道!」她沒好氣地說道,「酒店裡的事,真的和它沒有關係嗎?」
「他們也沒有很肯定,只說看著不像。」
「那……那個東西到底去了哪裡?它想幹什麼。」
「它是個鬼,肯定是夜裡行動。讓道士輪流陪著森然,不管他願不願意。」
其實他們是想讓森然出國的,但森然剛知道了生母的一些線索,這個時候他豈能離開?
後來又有兩個老大爺來看著他,原以為是蘇格兒的行動暴露了,看了他們隨身帶的物品才知道他們是道士。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為什麼找道士看著自己。詢問時他們也都支支吾吾,不肯給他解釋。
總之是莫名其妙!
天剛擦黑,樹林裡薄霧漸起,靜悄悄的,樹木生長隨性自然,很有些化外之地的野性無爭之感。
而歐陽洲夫婦心中所恐懼的小鬼,此時正趴在幽居的鐵門上,兩手抓著門上的鐵條,臉擠在兩根中間的空隙里,像是要擠出來一樣。像一個等待大人歸來的普通孩子,看著提著東西走過來的蘇格兒。她袋子裡裝的東西使它好奇和期望,希望有自己想要的。
蘇格兒走過小木橋,有巢嘰嘰喳喳地說話:「玉靈還沒有回來呢!」
她說:「還沒有回來?」
玉靈早上說要到什麼地方去喝酒,走的比他們還早。不知道什麼好酒能喝一天?還是神仙也隨份子,得吃喝回來夠本才行?
來到門前,問小鬼:「你是在等我們嗎?」
小鬼點點頭,眼睛望著她手裡的袋子,它還記掛著她走前承諾的新衣服。
蘇格兒瞧著他的小眼神兒笑了笑,指指屋子朝裡面走去,小鬼跟在她身後,有巢也跟著飛進去。
燈光一明亮,有巢頓時歡叫起來。蘇格兒到處打量了一下,發現裡面整潔乾淨沒有一絲凌亂。也不知道這個小鬼這一天是怎麼度過的,如果是普通的小孩兒不知道都作成什麼樣了。
她從包裝袋裡拿出了給他買的幾件衣服,有紅有綠有藍,款式都很洋氣,不過也是價格不菲。蘇格兒頭一次買小孩兒衣服,發現竟然比大人的還要貴,心裡不免又說些讓奸商和犬類更親密些的話。
小鬼看到衣服兩眼放光,明明是笑著,卻又咬著嘴巴來掩飾:「這都是給我的嗎?」
「是啊,花了我幾百大洋呢!你打算怎麼還我呀?」她歪在沙發上懶懶地說。
小鬼真以為是要他償還,臉上的喜色一下消失,垂著眼睛不說話。
這副表情看著怪可憐的,她也不再逗它了:「開玩笑的,不讓你還!你今天都做什麼了?」
它把衣服拿起來看:「沒有做什麼。」
吃堅果的有巢說:「它到處看,吃了雪糕,吃了罐頭,還喝了汽水。」
「是他們讓我吃的。」小鬼以為有巢在告他的狀,急著為自己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