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對這個鬼抱著七分疑心,一有風吹草動就緊張。他關了手電筒,拿著桃木劍悄悄地往前走了過去。
走近了些,聽見白衣鬼說道:「你是個不錯的年輕人,要相信,好人會有好報的!」
譚辛苦笑了一下:「好人有好報嗎?你遭了幾百年的磨難,難道是生前不好?我看你也不像是壞人。」
白衣鬼說:「是不是壞人和會不會做錯事是兩碼事。我生前雖無害人心,但是卻犯下了過錯。」
楊道士沒明白兩個人為什麼說起好人壞人來了,可是光頭怕別人說頭髮,他自知自己不是什麼好人,當聽見這個話題後疑心他們是在說自己。
「呵呵……兩位在聊什麼聊的這麼起勁兒啊?」他笑了兩聲,也打開了手電筒。
譚辛讓他嚇了一跳,猛然轉頭過去:「你……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才來啊!」楊道士看了臉色平靜的白衣鬼一眼,推了下譚辛的胳膊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說:「我是想問問我們還有多久才能走出去,得趕在天亮走出去啊!」
他說話陰陽怪氣的,讓人聽了不舒服。
白衣鬼還是毫無表情,眼睛望著前面,看也不看他。其實他早就知道楊道士過來了,知道這個人的性格所以也不太在意。
「就在前面了,已經到了。」白衣鬼說。
譚辛和楊道士聽他這樣說,心中一動,睜大眼睛驚訝地往前面看去,可是濃霧瀰漫什麼也看不見。
正要再問他,忽然看見手電筒的光芒好像是利刃一樣穿透了混沌,一下照射出去很遠,鼻子呼吸到了另外一種通透的空氣,又感覺到一陣風吹在身上,讓已經濕透的身體打了個冷顫。
譚辛愣在原地,他從燈光里看到了滿是青草的草地,看見了天上的星星,但是沒有一棵樹。他知道自己這是離開森林了,壓抑的情緒忽然解開,激動的想要大叫兩聲來發泄,把紅衣女人會來報復的事情早就拋開了。
忽然間他又意識到不對勁兒,轉回頭去,看到身後的森林還是濃霧籠罩如煙,自己所站立的草地則是清清郎朗,沒有一點兒霧氣。森林和草地就如同是兩個世界並立,好像不同的時空。
濃霧竟然有這麼明顯的分界線,譚辛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此時他終於知道,一直置身的大霧不是自然形成的。他剛醒來的時候對大霧的疑惑完全是正確的,許久沒下雨的森林大霧是鬼神之力造就的。
如果一開始他們是夜晚過來,看到這景象,是絕對不敢進去的。可是他們不會晚上來,該做的都做了。
楊道士似乎還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他粗喘著氣張著嘴巴到處看。
好大一會兒才緩過神兒來,忽然笑了起來:「哈哈……我們出來了,終於……哈,終於是出來了!哈哈……」
他搖頭又晃腦,一邊說話一邊拍大腿,對死亡的恐懼終於全部釋懷了,劫後餘生的激動和欣喜,讓這個經歷過無數危險的人幾乎躺倒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