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掉到了樹枝上充當電燈,三個人加一隻狐狸站立在八卦陣外的四角上,梅花鹿站在陣的中間。
對於陣法,蘇格兒和梅躍然他們三個人知道的只是這個陣的形狀名字叫八卦陣。
但是對於這種神神秘秘的事情心裡還是相當敬畏的,敬畏之上是害怕!
雖然梅花鹿說他們在八卦陣外站八方,這種陣法邪魅不能入,但是幾個人的心情還是非常的忐忑恐懼。不止是幾個人分散開各守一個角落,要承受背後可能會有的危險,更是這個陣法讓他們想到了很多看過的配著恐怖音樂的電影。
可能男人的膽量天生比女人打,梅躍然和軍子害怕的同時還有幾分興奮,可以看到平凡生活之外的神秘,對他們來說是個難得的大開眼界的機會。反正這裡有高人也不用擔心遇到危險。
可蘇格兒是個女孩子,她知道這個時間可能會遇上什麼的東西是什麼形象。鬼見多了並不能習慣見鬼,倒是因為心裡存儲的恐怖形象太多而更加害怕。
她不知道梅花鹿這樣做是消除小鬼戾氣必不可少的步驟,還是只是搞一個形式而已來瞞梅躍然的眼睛,順便嚇嚇他們幾個。她心裡傾向於第二種可能性。
不管是哪一種吧,反正他們三個人都在寒冷的夜風當中瑟瑟發抖。只有蔓草坦然又從容地銜著松樹枝站在樹木最深的西南角落。
梅花鹿把那個撞鬼的不知道什麼皮的皮囊上的符咒揭掉,嘴唇翕動默默地念了幾句咒語,一道綠光從皮囊里竄出來掉到地上,變成那個鬼樣子。
它還是黑乎乎的跟鍋底一樣,跟地上的白雪形成鮮明的對比。但是卻發不了凶了,躺在雪地上一動不動,跟個假人似的。但就算它動不了也夠嚇人的,蘇格兒感到後脊樑一陣發冷,總覺得背後會突然有個東西突然趴到自己身上。
「啊!」梅躍然驚叫了一聲,軍子也嚇得渾身一震。因為他們兩個這個時候都看見了鬼的真面目。臉和身體黢黑,呲著白牙,通紅的眼睛鼓溜溜,這個樣子太恐怖了,讓人不寒而慄。
其實渾身黢黑的小鬼已經降低了好幾個恐怖級別,要是他們看見沒鑽排氣管時的它準備嚇得掉頭就跑。
「怕什麼,它被我的符咒封住了,現在任我們宰割!」梅花鹿嘻嘻一笑,「你們幾個不要再說話了,我就要做法了。」
說著從自己布包里掏出一個扇子長短長條的東西來,拉兩頭拉了一下竟然變長了,再仔細一看,是一把木頭劍。道士用的劍肯定就是桃木的了,只是沒想到他還挺與時俱進的,還成了伸縮的。
四個人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梅花鹿表演。只見他拿著劍擺了個像要唱戲的姿勢,繞著地上的鬼轉了兩圈兒,然後跳起來再地上耍了一套讓人眼花繚亂的劍法。別說,這劍法舞的還真夠可以的,一招一式都有鼻子有眼兒的,招式流暢,身段兒也好看,看得使四雙眼睛都直了。要不是不能說話真想給他叫個好,鼓一下掌。
一套劍法耍了有兩分鐘才停下。聽聞沒練過的人打架一分鐘就歇菜,兩分鐘可能就得坐地下了。練過的人耍兩分鐘也應該氣喘吁吁了吧,可是道士臉不紅氣不喘,氣定神閒的。
梅躍然和軍子都是靠拳頭打過架的,深知這一通忙活得多費力氣,見他這麼泰然自若佩服的五體投地,心說不愧是修道的人。他們也更加覺得這個小道士道行高了,因為那天上山看見的老道士練完劍還有點兒喘呢,這個小道士跟沒事兒人似的,絕對高人!
蘇格兒沒工夫去想那麼多,她老是想扭頭往後看一下,腳又老是有往前跑的衝動。她太害怕了,老是擔心背後會跑出可怕的東西來掐自己的脖子。她心裡就盼著趕快結束,不說害怕,她現在都快被凍死了。
舞了一通劍的梅花鹿停下來,站在小鬼的頭上方,閉著眼睛嘴裡念念有詞,念了一陣兒,然後眼睛忽然睜開嘴裡叫一聲:「起!」
他這一聲叫讓地上的小鬼直挺挺地一下站了起來,像個木頭樁子一樣杵著。
看見站起來的小鬼比躺著嚇人,角落裡的三個人都有點兒腿發軟,腦袋不由地往脖子裡縮。尤其是軍子更加感到驚悚,因為它正面對著他,那雙可怕的眼睛好像在瞪著他。
梅花鹿又從布袋裡掏出好幾張符貼到小鬼的身上,然後紮起馬步,雙手抱劍,劍尖直指漆黑的天空說一聲:急急如律令。話音才落,只見小鬼身上的符咒閃閃發光,繞著小鬼的身體快速轉動,好像開了電動開關一樣,更加讓人瞠目結舌。
轉了約莫半分鐘才停下,光芒也隨之消失,符咒自動從他身上脫落。接著,就見那小鬼的頭突然耷拉下來了,懨懨無力好像睡著了。
梅花鹿站到他前面,把木劍橫伸到它下巴底下,雙手一用力將它的頭抬起來,嘴巴里又念了一大串兒聽不清的咒語,小鬼渾身一抖,張開嘴巴仰頭朝天長嘯一聲。
頓時間四周捲起一陣冰寒刺骨的陰風,而且梅躍然和蘇格兒他們都聞到了一股血腥氣,熏得他們都想要嘔吐出來,紛紛用手捂住了嘴巴。
其實這也不難想明白,這東西既然是用人血餵養的,它的身上自然都是血氣,之所以這個味道就是把血氣都放出來了。這樣應該就是把它身上的陰狠之氣放出來了吧!他們心想。
小鬼的嘴巴合上了,頭也放下來了。但是血腥味久久不散,瀰漫在樹林中猶如屠宰場的氣息。
「你們幾個過來!」梅花鹿收起木劍朝他們一招手。
蔓草立刻邁步走了過去,但是蘇格和梅躍然還有軍子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遲疑地不敢上前。讓他們走到鬼的面前去太考驗他們的膽量了。
「嗯?」梅花鹿看見就小狐狸自己過來了,轉著頭把他們挨個看了一遍,「你們過來呀!他的戾氣已經被我放出不會再傷害人了。現在就差最後一步就大功告成,我要用你們手裡的松枝來給他弄個偽裝,這樣回去後就不會被發現了。」
聽說是最後一步,蘇格兒心裡頓時一松,可算是結束了,她的叫都凍成冰塊兒了。也顧不上矯情的害怕了,慢慢地走了過去把松枝遞給梅花鹿。梅躍然和軍子和他一樣,都遞過松枝。
梅花鹿眉毛一挑:「別給我呀!這一步要你們親自動手。」
「我們?」三個人驚訝地異口同聲。
讓他們親自動手?該不會還讓他們直接去接觸鬼吧!三個人心裡同時想到。這叫什麼事兒啊,也太可怕了吧!
他們臉上都露出認慫的表情,只有蔓草跳著腳站了起來。
梅花鹿一笑:「怕了?哈哈,有我在怕什麼?別這麼沒出息。」
梅躍然和軍子畢竟是男人,男人最不介意被說膽子小沒出息了。他們兩個挺了挺胸脯,裝出大義凜然的樣子。
梅躍然大大咧咧地說:「我們不怕!要怎麼做師父你儘管吩咐吧!格兒你也不要怕,怕什麼呀,師父在這裡呢!趕緊做完了回家去,再磨蹭下去天就亮了。」
蘇格兒凍得瑟瑟發抖,臉上冰涼。為了回家豁出去了,不然臉上都要長凍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