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花紅柳綠,植物新生,人也舒展開了筋骨。大地和人都欣欣向榮。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切都剛開始。蘇格兒想,宜言這個神醫已經沉寂半年了,也該重出江湖了。
去年與宜言做了那場決裂的戲,導致那些曾經的客戶們全部都銷聲匿跡,不再聯繫她了。仿佛人人都有了百毒不侵之體似的。
可是隨著春天的到來這手機又開始了忙碌和煩亂。因為他們找不到人,只有求到她身上來。
最著急的當屬求美容丸的那些人,他們服用美容丸的時候皮膚溜光水滑,容顏煥發,可是一停就露出了本色,讓那些女人感覺世界都崩塌了。
這就好比一個人整天吃窩窩頭他覺得沒什麼,可是忽然給他換成細糧大米白面,八大菜系的拿手菜連著給吃,再給他吃窩窩頭,他就覺得拉嗓子難以下咽了。
蘇格兒只在電話里打著太極敷衍她們,讓她們知道自己能找到宜言,又懶懶的愛答不理,弄的那些人都要隔著屏幕哭求了,自動的往上漲價。
蘇格兒矜持一兩個月了,覺得現在天氣好了,也可以重新開張了。
不過這段時間宜言很忙,整天泡在藥房裡也不大出門,飯也不怎麼做,都是蔓草和蘇格兒兩個人胡亂弄一通,多半都是吃速食品。
蘇格兒只知道他在做藥,卻不知道是在做什麼藥這麼麻煩。
瑪瑙井村子裡的人去送草莓,送了一袋自己家摘的紅櫻桃。蘇格兒拿了一半到幽居來,洗了一盤端著送到藥房去。推開門看見一個面無表情的傀儡在搓藥丸,另一個在搗藥。
宜言一本正經地趴在桌子上看書,手裡拿著筆不時做記錄。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把櫻桃放在桌上,身體也趴到桌子上看書。書上的字很熟悉,但是都不認識。
她問:「這是什麼書啊?古時候的字,這是古書嗎?怎麼這麼新?」
宜言低著頭,刷刷地在紙上寫著字:「重新印刷不就新了。」
蘇格兒哦了一聲,歪著頭又看他寫的字。這都是宜言常用的繁體字,她認識每一個字,但是連在一起就不懂了。
她又納悶兒地問:「這些字千年前就不用了,你才兩三百歲,怎麼還認識的?」
宜言說:「學了不就會了。你出去,別打擾我。」
蘇格兒不動,撇著嘴說:「我是有事才來找你,要不然我才不會不識趣的來被你說呢。」
宜言乾笑一聲,寫完字抬起頭來:「什麼事啊?」
蘇格兒立刻又趴下,殷勤地說:「以前找你看病的那些人現在排著隊給我打電話,連清風那裡的電話都快要打爆了,想請你出山。你什麼時候有空啊?」
宜言直截了當地說:「沒空,忙的很。那個抽屜里有美容丸,你拿去給他們換錢吧。你現在錢還不夠花嗎?怎麼還這麼愛財如命。」末了還是要吐槽一句。
蘇格兒去找美容丸:「不愛財就沒有錢,吃什么喝什麼啊?你的衣服手錶跑車都從哪裡來的?都半年沒有出診了,我們現在是坐吃山空,吃的都是老本兒。」
宜言乾笑一聲:「一個度假村,這座山夠吃幾輩子的。你年前騙的那筆,十年都吃不完吧。」
蘇格兒說:「度假村哪裡有賺很多啊,看著人去的挺多挺熱鬧的,可是投入多大啊。今年的收支都差不多,盈利沒多少。而且那是有風險的生意,競爭大,時刻得未雨綢繆,與時俱進,要不就會被淘汰。豐年也得留出糧食來,萬一碰上個災年呢?唉,還是給人瞧瞧病,分分美容丸,賺點兒診費藥費舒服。」
她從抽屜了找出一大盒美容丸,這都是宜言提早做好的。不能一次性派發,所以找小盒子分開。
宜言說:「你可真是個商業奇才。對了,梅躍然答應給我的跑車可還沒兌現呢。」
蘇格兒說:「他早就說讓你有空的時候過去挑,是你一直忙忙忙,我都沒機會跟你說。誒,你這些天都在弄什麼東西啊?」
宜言說:「煉藥。」
蘇格兒一驚,不是製藥是煉藥,這個鍊字很有內涵。
她抱著盒子走過來:「煉藥?在煉丹爐里煉?什麼藥?」
宜言翻著書,幽幽地說:「長生不老藥。」
「哈哈……」蘇格兒笑起來,「你給誰煉長生不老藥啊?該不是你吧?哈哈,你還用吃藥長生不老啊?而且這是違反天道的,玉靈一定不會答應。」
宜言說:「嗯,知道就好。」
「你逗我啊。」蘇格兒白了他一眼,又正色問:「到底什麼藥?」
宜言說:「起死回生藥。」
蘇格兒又一撇嘴:「胡說八道。」
宜言嘁了一聲,不多跟她討論這個話題。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劃了兩下給她看:「就這台車,讓他買這個。」
蘇格兒拿過手機來看了看,一輛橘色跑車。蘇格兒不喜歡跑車,也不喜歡這個顏色。
但是看到價格還是眼睛圓睜:「八位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