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濛濛的天,大雪四處漂泊,國道兩邊堆積了不少皚皚雪堆,隨處可見身穿黃色棉襖的環衛工人在大路兩旁鏟雪。
這車,在濕漉漉的國道上,開得十分艱辛。
無鳶站在警戒線外,片狀的鵝毛雪從天上飄落堆積在她纖細的肩膀,冰涼水霧穿透了她的大外套,在肩胛處彈跳起一連串細皮疙瘩。
眼前這座別墅相當寬敞,裝潢也相當別致。豎立在門廊下的兩尊水晶石獅子路燈,眼眸炯炯有神,活像真的似。路燈的兩旁還開闢了兩個規模不小的花圃,只可惜,花主並不是惜花之人,丁香和玉簪在裡頭被雨雪擊打得四處飄零。
「咦,看樣子,死得是個有錢人呢。」
她回頭瞟了莫白一眼。莫白暗自吐了吐舌頭,不做聲了。
「進去吧。」
白色高跟鞋踩在積雪上,吱吱作響,下雪的天,順刮著點凜冽的風,無鳶只覺鼻頭都快凍掉了。
江河推開門,區警局的曲支隊長見到無鳶,很驚訝。
「衛科長,怎麼連你也來了?嘿嘿,張廳也太小心了,不就是個自殺案,至於出動您這種省級法醫嘛。」
「你手下有把握確定,這是件百分百自殺案?」
「呃呃,這個……」
「死者的社會關係怎麼樣?叫什麼名字?」
「哦,死者叫付景亭,鑽石王老五。至今孑然一身,除了一個住在農村老父母親,沒有任何親人。」
「自己住別墅,父母卻住茅房。」
曲支隊長訕訕摸了摸頭:「也不是茅房,好幾層的小樓呢。」
無鳶半眼也沒瞧他,開始四處打量眼前屋內情形。
客廳很大,簡約裝潢的風格,最為吸引人眼球的是一塊巨大星雲系大理石電視壁,幾盞瑩白的頂燈在其身上拖曳出一條刺眼的光芒。而死者,正歪頭在左側米奇色歐式沙發上,他兩腿蹬在茶几下,右手還維持著手握匕首的動作,另一隻手則五指攤開伏在腰側。
那隻匕首,無鳶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刀尖部位已經穿透了他的右心室,瞬間斃命。
大股大股血跡沿著刀口,一直淌到死者身下,匯成一灘紅褐色血泊,染濕了大半個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