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抬眼朝死者上方天花板望去,潔白如新,什麼都沒有。她不禁輕蹙了下眉頭。
見無鳶許久沒有搭話,曲支隊長有些尷尬,「那個,衛科長,如果沒什麼吩咐,我過去那邊幫忙了。咳咳,你聽說了沒,今兒來了個大人物……」
她循著聲音望去,前方靠近幾面巨大落地窗,幾名刑警正凝神拍照固定現場。
無鳶見得其中一個男人,逆著光,正伸出一隻白皙的手,修長的一指朝玻璃窗上微紅的一點,指腹正要覆蓋上去。
「別碰那!」無鳶突然低喝一聲。
所有人被她突如其來的低喝嚇了一跳,紛紛停下手頭動作。
那男人修長的指微頓,回頭看她,眼波清沉。
這是個長相十分出色的男人。
五官,在一身漆黑西裝的襯托下,白皙清雋得很。他的眼眶極深,深到無鳶無法看清頭裡瞳孔的顏色。這大概是個十分自律的男人,白襯衫紐扣被繫到了頂點,黑色領帶也綁得一絲不苟,連同額前細碎的發也理得絲毫不亂。他微微轉頭時,那大半截裸露在襯衫之外的白皙修長脖頸,分外惹眼。
無鳶面不改色,邊走過去,邊清著嗓子道:「那是血跡。很可能是死者的血液。」
「所以?」
他的嗓音暗沉起來。
「所以你必須在保證固定了的情況下,才能動它。」
他眯了下眼,突然問她:「你哪個職位的?」
無鳶板著臉沒打算答他。
然而,身旁快言快語的莫白早搶先她一步,說:「嘿嘿,我們是BJ省廳法醫科的,這是我們的科長……」
他黑眸一沉,語氣冷了下來:「14點接的案,16點才到現場,省廳就是這麼教你當這個科長的?我看你是忘了暴露在冰雪天氣的屍體,哪怕是遲到一分,屍溫也會發生巨大變化!」
無鳶當然知道,環境溫度太低,屍體冷卻非常迅疾,會增大法醫推斷死亡時間的難度,這是法醫最不願看到的。
男人劈頭蓋臉的呵斥,令她有些忿然,不知為何,她下意識就道:「我來遲了,那是因為路上都被積雪……」
還沒說完的話被他清清冷冷的嗓音打斷:「不用解釋了,我不感興趣。一個合格的法醫,如果不能在需要的時間做正確的事,我不管你官坐得有多高、多大,在這我這,你就是個不合格的殘次品。我不允許我的團隊出現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