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酷似一個真正的兇殺現場。
大片皚皚雪地被血腥的液體染透了,遠遠望去,似泊泊暗紅水域。以血泊為中心,隨處可見死者斷離的肢體、肋骨的殘骸,還有周圍被拖散的組織碎塊和內臟。
無鳶轉了轉頭,在一米開外,找到了死者的頭顱。斷端整齊,頸脖和面容上的表皮和軟組織已被狼啃去,在輪廓處留下大片大片創面、創緣極不整齊的花環狀痕跡。
幾條粗大的頸動脈因為太韌,沒得到野狼的青睞,杵在冰冷空氣中,一團暗紅的血污塞住了血管的斷端。
帶上乳膠手套,她彎腰將它捧了起來。
莫白卡卡的照了下來。
「科長,這個是男人啊!脖子這麼粗。」
「這些狼,真該叫國家全部滅了,搞成這樣,等下還怎麼屍體解剖?全剩下骨頭,連死者生前到底遭受了哪些損傷都不知道!」
對面莫白的聒噪,無鳶沉默著。
這真是次喪盡天良的拋屍方式。無鳶在業界幹了這些年,原本以為她已足夠平和理智,不想心底還是微微浮上絲躁動。
屍體幾近被狼啃了去。
兩具支離破碎的屍體,被用以兩根麻繩,將女性死者的頭顱死死綁在男性死者的跨下。男性死者的雙手已被狼啃斷,胸腹被咬破,大量青紫色腸子淌出體外,有些器官已經被啃食掉或部分缺失。
惟有用尼龍繩、將另一個死者的頭顱和男性死者雙大腿死死綁在一起,才慘遭啃斷。但野狼並沒有放棄這塊香餑餑,大腿上的軟組織還是被啃食一空。
一口濁氣背了上來。她轉頭去吸氣。
卻見有個人,正穿越身後那片白光,直直朝她走來,男人挺著的腰,目不斜視、緊緊抿著薄唇、不道一言的模樣,就仿佛有一種與生俱來鋒銳逼人的氣場。
在那一瞬,無鳶深信這個案子一定會水落石出。所有死者都將沉冤昭雪。
「手套。」
顧經年在她身旁頓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