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緩緩開到小區樓下,無鳶從車裡下來。
她眯著眼,寒風灌進眼眶,有些疼。纖細的指從額頭向後捋了捋那頭披散在肩膀的長髮,她迎著寒風在車門處站著。
從樓道灌進來的風,令她忍不住吸了口長長的氣。
俯身從車廂中拿起挎包,走下車門。
「這麼晚,你去哪了?」
錯愕地轉身,卻見到顧經年西裝革履從旁邊那輛漆黑的悍馬走了過來。
大雨早就停了,瀝青石板上積了不少水窪,他漆黑的皮鞋隨著他矯健的步伐踏在上頭,濺起了陣陣輕微的水波。
他不知什麼時候就候在這裡了。
那輛漆黑的悍馬上還滴著不少晶瑩雨珠,在這樣昏暗的夜,閃著粼粼波光。
「你哭過了?」
他垂頭,漆黑的眸子細細凝視著她的臉。再瞧見她那雙浮腫的眼眸時,低沉的聲線斜了半分,繼而有些驚訝道: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哭?」
此時此刻,女人微垂著頭,一頭濃密曲卷的黑髮披散在肩,遮擋住了半側面無表情的臉龐。
她穿得單薄極了,打底的黑色軟織之外只套了件同色外套。胸前的扣子並未扣上,袖子也被人卷到了手肘上方,手腕處白皙嬌嫩的肌膚暴露在冰冷空氣中,蒼白得嚇人。
他劍眉一蹙,解開西裝外套上的扣子,手指脫下衣服,把帶著溫熱氣息的衣服披在她纖細瘦弱的身上。
倏地,一道狂風颳來,衣角在寒風中簌簌飄揚。
他居高臨下的身影不再令她心悸了,而帶著好聞麝香的體味一直飄散在她鼻翼附近,她一把扯掉身上那件西裝扔在地下,仰頭盯著他,輕輕地笑了:
「顧隊長,你知道這樣是自取其辱。」
冷漠的臉龐裂開了一道細縫,她分明是笑著吐出一句極短的話,而顧經年卻敏銳地從那雙琉璃的眸子裡,捕捉到了一絲轉瞬即逝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