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鳶冒著陰雨趕到現場時,刑警隊的人已經率先把案發現場清理出來了。
「無鳶,你來了?哎呀,下這麼密集的陰雨,你怎麼也不打把傘?淋壞了怎麼辦,莫白和江河你們怎麼做事的,就不曉得憐香惜玉嘛!你們大男人淋不死,你們的科長可是個女人,需要時刻保護著!」
跟在後面的江河,黑臉有些紅了。
莫白卻暗自嘀咕。
剛才從車裡下來時,他朝無鳶遞去一把傘,她卻涼涼地瞟了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只有弱者才需要保護。我不需要,你留著自己用。」
他才不是弱者。
須臾,他才扯著嗓子慌忙朝她冷漠的背影喊了聲。
這時他聽到張子騫的責備,有些負氣地鼓起了一張白嫩的臉,懶得跟他講話。
無鳶瞥了眼站在張子騫旁側的男人,眼眸幽暗了起來。
他仿佛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
陰雨綿綿,他一襲漆黑風衣、手指托腮筆挺著背,站在警戒線之內,正垂頭聚精會神地看著黑土之下那些凌亂的骨頭。
灰濛濛的天發出黯淡的光,在他那面高挺的輪廓籠了層陰沉的霧氣。有別於從前任何一次,在濕潤清冷的霧氣之中,她從未發現他深邃的輪廓竟是這樣迷人、這樣倒映在昏沉的天,如此白皙動人。
她又在那裡站了半響,他卻始終沒有動。
心底發出低低一笑。她斂下眉眼,嘴裡有些澀然。
他們再無可能。
時至今日。
不論如何。
再抬起頭時,眸中已是清冷一片。
「走,進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