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又像極了在哭。
因為,沒有一個人哭泣時,連同好看的眉眼也會輕輕蹙起,怎麼也止不住的液體滑落。縱使,她笑意粲然。
垂頭,細長而白淨的手從褲兜里摸出一條白色的手絹。
少年頓了須臾,才緩緩抬起腳,走近了她,俯身輕輕凝視著她,秀氣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無鳶被臉上一道輕柔的動作驚醒,她抬起頭,睜著一雙驚愕的眸子愣在了原地。
那個一直很安靜,鮮有開口的少年正低垂著頭,手指捏著那塊白絹在她的頰上輕輕地擦拭著。濃眉長睫毛微動間,動作無比溫柔,仿佛她就是件無價珍寶。
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將頭微微後仰,伸手一把擦掉臉上的水珠,才咧開嘴:
「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我一般不這樣。只是,沒有辦法忍受她們詆毀我母親的名譽,她不是那樣的人。」
他垂著頭,良久才收起頓在半空中的手,將那條染了她淚痕的白絹重新塞入口袋。
「嗯,鳶,是好人。」
無鳶心中一動。
少年秀氣乾淨的眉眼,在燈影搖曳之中明媚得就像初生的日光,又像那遙掛在太空之上璀璨的星辰。
而他脫口而出的聲音,溫柔熾熱得,教她心底鬱積了許久的冰川盡數融化了。
寒風呼嘯之中,雪花墜落在肩頭,她終於聽到那顆心衝破泥濘,撲通撲通跳動起來。
「嗯,杜蘅也是好人,就像我曾經最可愛的弟弟。」
翌日。
無鳶到達廳里。
莫白便喜滋滋跑來跟她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