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搖晃她肩膀的力氣有些大,無鳶纖細的身軀在他急切的掌下如垂柳般劇烈搖曳起來。
她臉色蒼白的,雙手無力耷拉在腿側,而呆滯的目光卻越過眼前英氣逼人的男人,停到他身後那片斑白牆壁上。
見她一動不動、呆滯地站著,顧經年急得手下的力不禁大了起來。
「衛無鳶!說話!」
他開始沒了耐性,連名帶姓低喝起她的名字。
而她終於被他搖醒。
目光從前方那片斑白牆壁挪到他略顯焦急的臉上,在一片嘈雜中伸出一指,輕輕道:「看那,牆壁上有東西。」
肩膀上的力突然撤走了,周遭有些安靜。她見到有一團驚愕漸漸在他眼底浮起,男人垂著頭,漆黑的眸子沉了起來,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猛地轉頭。
這時,終於有人反應過來,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
陡峭的山巒遮住了黯淡的天。
這是一片荒蕪沒有盡頭的枯原,兇猛走獸四處盤旋,到處是深不可測的陷阱。被剝去衣服的落魄行者,正仰頭面無人色絕望的哀嚎著,神的怒火,逼迫用他十指親手將自己開膛破肚。黃燦燦的脂肪被扯掉,露出了鮮血淋漓的內臟。腸子一條條垂在底下粗糲的巨石上,鮮血橫流……而那位站在巨石上俯瞰著他的神,正露出了一抹森然的笑。
血畫又到此絕筆了。
短短几筆,卻叫讀者的恐懼擱淺不前。
吸氣的聲音彼此起伏在這片清冷狹仄的空氣中。
在剛剛停電那段極短的時間裡,兇手混進人群,執筆快速在牆上畫了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