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BJ的街區冷清清的,敖拜正正經經地開著車,臉色好不肅穆。寒風從半開的車窗灌進來,凍得他鼻子一顫,忙騰出一隻手去關窗。
「別關。」顧經年突然睜開眼,命令道。
「啊?哦。」
敖拜縮回手,掃了眼後視鏡,那個被捕至今的女人正一言不發地合著眼正襟危坐著。寒風撩起她額角泄下的黑髮,一縷一縷飄蕩著。
「隊長……」他想了會兒,「這個人這麼危險,您還是換輛車吧……」
「少囉嗦。開車。」顧經年閉上眼,口氣卻就此沉了了沉。
敖拜一噤,顧經年這人對待下屬一向寬嚴並濟,但是有一點——他說過的話,從來容不得任何人反駁。跟了他這麼多年,敖拜深知顧經年每一個習慣,包括他從不吃大蒜和洋蔥。此刻便識趣地閉嘴專心開起車來,只是眼梢時不時注意後視鏡里的狀況。
車子拐到一個十字路口,車流便一下子多了起來。
「隊長,抄近路走,還是走大路?」
十字路口往下是條青石小路,走這條路,離警局近些。平常他們都是走這條路。但今天不一樣,他們的警車背後還跟著一連串笛鳴聲聲的車隊。
「走小路。」
「啊?隊長,我們是不是重新考慮……」
「小拜,你從前可不是這樣自以為是的人。」顧經年的口氣隱約有了幾分不悅。
「可是……」
「……」顧經年閉著眼,完全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敖拜深深地看了顧經年一眼,只見他薄唇抿緊,挺拔的眉峰卻隱約跳躍著幾抹陰霾。他默默把口中的話吞進肚子,把車拐入小道。
小道其實倒也沒什麼,除了道路沒有大路寬闊,兩旁還林立著不少破舊低矮的居民區。倒也寧靜。
敖拜漸漸放下心來,因為後視鏡里的女人由始至終閉著眼,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