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死者白學箴早年當法官的時候,曾接手過一個案子。
被告人是個年僅16歲的大男孩,原告的辯護律師稱他曾經揚言要打死移情別戀的初戀女友。
在一次生物課上,他突然失控,跳了起來把女孩按在課桌上胖揍一頓。
女孩口鼻出血,疑是顱腦受損,被緊急送進ICU。一時生死不明。
隨即,男孩受到來自原告家長非常嚴重的質控,對方律師聲稱如此陰險狡詐的人渣非得判處死刑不可。
法庭上鐵證如山,所有的證據對男孩都十分不利。
當時的主檢法官是當時只有35歲的白學箴。
面對在法庭上哭的涕泗橫流,表現出一副悔恨不已的懵懂少年,這位自上任而來以嚴厲著稱的法官猶豫了。
最後在所有人的驚愕中,他一意孤行,不顧會員的阻撓,無罪釋放了男孩,僅僅要求男孩每月三次到勞改所接受教育課程,持續三年。
萬萬沒想到,悲劇卻在這時釀成了。
散庭後,沒人發現被法警押著的男孩低垂眉眼中露出的猙獰的笑。
剛被釋放,他轉身直奔醫院,將還躺在IUC昏迷不醒的女孩的脖子扭斷了。
與此喪命的,還有當時值班的醫生護士2人。
很快,他再次被抓起來,並被判終生監禁。
這個男孩叫海生。
女孩叫黃曼曼。
……
無鳶揉著手中的資料,抬頭朝伏案在燈火中的男人道:「經年……」
「唔……」他低著頭,快速翻看著那本從書架抽出的厚厚鋪滿灰塵的典籍,並不答話,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她怎麼又起來了。
他一腔心思全在了書上密密麻麻的符號里。
「十年前,海生殺死了黃曼曼。緊接著,一年內,黃家人竟得了頑疾病死醫院,唯獨還有當年在外打工的小叔子黃算還活著。你說奇不奇怪?」
無鳶站在地板上,那樣仰頭問他。
橘黃的燈在她嬌柔的側臉鍍了一層螢光。
顧經年手上動作未停,答:「十年前,正是非典肆虐大陸,很多人都死了。」
她就知道他這般說,於是又道:「可是據風城公安局裡的檔案記載,黃算26年獨自外出闖蕩,至今未歸。甚至在9年前兄嫂病逝時,也沒有回來。如今,警方更是沒有這個人的任何半點聯繫方式。」
越說越急,鬢額里竟然墜下一滴汗。
誰知,顧經年還只是簡單的「嗯」了聲。
「嗯?」她不滿他的態度了,聲音一下子拔高許多。
卻在音末低了下來,盯著他沐在橘光燈里的如鐫刻般硬挺的五官,拔尖嗓子問:「你是早就知道了?」
「是。」他倒也承認的爽快。
「靠。你耍我呢!」她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方才她的那一番演示在他面前不過孫猴子獻醜,原來他早就知道了,還在這樣風輕雲淡看著她出洋相!
「沒耍。」
顧經年沒怎麼注意到她的怒火,仍舊伏案翻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