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無鳶腦子裡閃過很多東西。
終於,她說:「你沒有朋友嗎?」
一句話把杜蘅從幻海里拉了回來,他默了片刻:「……什麼是朋友?」
「朋友,就是可以一起吃飯、聊天、工作、逛街的夥伴。」
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明白她的話,才搖搖頭:「沒有。」
杜蘅把目光投向她,很認真的問:「鳶,有嗎?」
無鳶一頓,沉寂了良久。
朋友,從前她有很多。
大學畢業以前,她活潑開朗,很愛玩,鬼子點子又多,同學都愛跟她玩。
後來,爸媽出事,一直撐在她頭頂的三尺天堂塌了,從此她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直到最後喪失了交朋友的興趣。
她覺得人與人之間到了最後,還是會一個個離去,與其到最終要承受離別的痛楚,不如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不要交心。
這些年,三點一線的生活,讓她終年與同事混在一起,根本沒有什麼朋友。
無鳶心頭一澀:「……沒有。」
杜蘅:「是嗎?」
「嗯。」
杜蘅:「那他呢?」
無鳶:「誰?」
「那天挨了我幾槍的人。」
無鳶心中一跳,合下眼瞼,靜默了會兒,才淡淡道:「我跟他沒有什麼關係,我請求你不要傷害他……他只是個無關要緊的人。」
杜蘅倏地轉過頭來,定定地看著她:「是嗎?」
「嗯。」
杜蘅:「我不相信。」
無鳶:「我說的是真話。」
杜蘅:「如果我不相信你的話,我就會去傷害他。」
他鳳眸微動,吹在耳邊的聲音懶洋洋的,聽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