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夫人冷笑,「璘,你真是沒良心,獅子太開口啊,也不想想,你這些年到底為誰庇佑?五十億,哼,買的下半個深圳了!」
他涼涼地看著,眼裡閃著寒光:「如果不是你,我會變成這種鬼樣子?」
「呵呵……,你這樣不挺好的嘛?我自問,每次開你的工資不低,說,為什麼要背叛我?」X夫人朝他一笑,那笑容里陰風陣陣。
他卻突然不耐煩了,「算了,我看你不是真心想要談。」
「成交——」一聲嚴厲的聲音叫住了往外走的男人。
X夫人站了起來,眯著眼,沉聲道:「她在哪裡,我要見她,我怎麼確定你說的是真話?」
杜蘅轉頭淡淡一笑,「今天晚上8點,等我信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璘——」X夫人意味深長地叫了他一聲。
杜蘅站住沒動。
「其實你真實的名字,叫明海。」她臉上冒著陰測測的笑。
「你說什麼?」他大驚失色。
她卻好整以暇的打量著他,臉上的表情像在感嘆光陰流逝,「我遇到你的時候,你才8歲,被方丈趕下寺廟,打斷了小朋友一雙腿,連眼睛都挖了,我問你為什麼,你說,她該死……」
「住嘴!」他雙目猩紅,臉上聚了可怕的戾氣。
「你從小跟別人不一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離開我們,我保證你會死得比豬還要難看。」
說起這些就來氣,冷冷掃了她一眼,「我永遠不可能是明海。」
明海拜在釋伽牟尼的座下,怎麼可能會是他?
「因為你從小就是個重度精神分裂。」X夫人輕飄飄的聲音繼續傳來。
「住嘴!再多說一句,不保證你能安全離開!」他嘴裡吐出冰冷的話。
X夫人不再說話了,她知道杜蘅能力卓絕,潛伏在暗處的暗衛絕對不少,自己跟他交戰,至少打個平手,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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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中午飯後,無鳶懨懨地躺在床上,叫滅影放了音樂來聽,可是沒聽多久,剛接不久的右肩開始劇烈疼痛起來,她聽著那音樂,心裡更加煩躁。
又叫滅影關了。
只是再也睡不著了。
疼起來的時候,連脈搏的一起一伏地跳躍都難忍無比,更別說每次這樣的時候,太陽穴也跟著痛,到了最後,整個腦袋,半截身體都在痛。
簡直痛不欲生。
無鳶從沒經歷過這麼慘痛的教訓。
杜蘅出門回來,柔聲問她:「還好嗎?」
她心裡有氣,不吭聲。
「胳膊疼嗎?」
「……明知故問。」
「怎麼個痛法?」他輕輕揉著她右臂上的石膏。
「你卸掉胳膊試試,不就知道了。」她口氣依舊充滿惡意。
他愣了幾秒,才緩緩把手貼在她額頭上,嗓音清涼:「燒退了。」
他的手很涼,很涼,貼在她額頭上像塊冰塊,舒服極了,讓人想要的更多,但她沒吭聲。
「對不起。」最後,是他打破寂靜。
無鳶:「……」繼續不理他。
「我可以送你個東西嗎?」他說。
「什麼東西?」她聽到他聲音里的小心翼翼,睜開了眼。
杜蘅漆黑的瞳孔里閃著流星,他從兜里掏出一塊藍色寶石雕琢的星星項鍊。
「每次見你笑,你的眼睛像星星一樣美麗,我很喜歡,這條項鍊,是我從前在東非買回來的,送給你。」
「我不要。」無鳶說。
他輕輕地笑,把項鍊放到她枕頭邊,注視著她的大眼:嗓音像魔力那樣磁性,「睡吧,乖乖的睡吧……」
無鳶頭腦發蒙,慢慢合上眼。
安靜的房間裡,男人緩緩跪在床邊,單手執起那條項鍊,待在女人的脖子上,暗黑的目光默默地看了很久很久。
他摸了摸她汗濕的鬢髮,目光痴迷地看著她的臉,似玉生香。
「下輩子,讓我先遇到你,好嗎?」一個溫濕綿長的吻輕輕覆上她的唇,久久不肯離去。
半個小時後,杜蘅從房間走出來,「一切都打點好了嗎?」
滅影說:「都打點好了。」
「你留下來照顧衛小姐,等事情過去後,你再找個地方好好生活吧。」杜蘅說。
「主人……」滅影紅了眼眶,「您就不能和衛小姐遠走高飛嗎?」
他修長身軀微僵,「不能。」
因為我的全世界是她,但是她的全世界不是我啊。
「我也想和您一起過去……」
「你不能去!」一個十分嚴厲的聲音打斷她,「滅影,」他清清嗓子,「她不能沒人照顧,而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們留在這裡很安全……鳶,拜託你了。」他第一次這麼求人。
滅影淚流滿面。
杜蘅下樓打了幾個電話。
臨走之前,他上了二樓衣帽間,開始面無表情地脫掉自己的衣服,換上嶄新的西裝。
經過無鳶的房間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進去瞧了瞧,她睡得很安穩,呼吸一起一伏的,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催眠。
他害怕吵到她睡覺,進門的時候,輕輕把門帶上,走到床邊,注視著她柔和的睡顏,心口又酸又澀,眼裡有淚掉下來。
他努力地要把她的一切印入腦海。
最後,實在忍不住,他脫下鞋,上了床,輕輕將她擁在懷裡,聞著她馨香的發,痴迷地摟著她的身體,合上眼,暗自淌淚。
後來,還是暗衛過來敲門。
「主人,七點了,時間快到了。」
杜蘅緩緩睜開眼,下意識看了眼身邊的女人,因為沉睡的緣故,她的臉頰冒著一層熱氣,紅撲撲的。他情不自禁低頭去親吻她,一下一下,輕如鴻毛,到了後來,卻逐漸演變成熾熱痴迷的吻。
又過了十分鐘,他才戀戀不捨走下床。
離開前,他擔心她會踢掉被子,便幾次三番返回檢查她的被子有沒有蓋好。等到實在毫無過失時,他才黯然轉身關門離去。
鳶,你愛的人不是我,但有天我多麼想你知道,我離去時,面沉如水,眼底卻有霜。我想你原諒我,我想你知道,有個人也曾深切愛過你,他曾經才華卓絕,如今卻低入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