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敲在堅硬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音,人已經走了,房間裡一下空起來。
無鳶不敢置信,她醒來就遇到了這樣的事,這幾天她一直昏睡著,連事情的發展經過結局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曉得顧經年是在為了什麼生氣?
他還在責怪自己冷漠,不愛跟他交心,可她也不想這樣的啊!
她從前不是這樣的人,爸媽的離去,害怕失去的她才逐漸封閉自己的心,再也不那麼輕易地交出自己的真心,她以為她是在保護他人,也在保護自己。
沒想到,他原來一直介懷……
無鳶越想越傷心,乾脆把頭悶到被子裡,低低啜泣。
不知到過了多久,一道低沉,音尾部略微上揚,「衛小姐,你是在哭嗎?」
無鳶嚇了一跳,隨即窘迫無所遁形地朝她席捲過來,自從大一那次在屍體上做實驗,手術刀卻把屍體的胃部戳穿,冒著濃重福馬林的臭液汁濺在了高年級學長臉上,她就再也沒有出過糗了。
「呵呵……我沒有哭。」她把頭從被子裡伸出來,乾笑幾聲,看見明亮的燈光下男人的臉宛如工筆畫勾勒那樣清清冷冷,身材頎長,穿著一抹修身大白褂,瞳孔漆黑,眼白很清澈,目光正疲倦又掛著幾分疏離的笑看著她。
無鳶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掃了眼他胸前的掛牌,神外科陸淮深……
一下蒙了。
問:「醫生,我腦子壞了嗎?」
陸淮深似沒有注意到她的困窘,取下她床邊的病例,冰涼的手指捏了捏她的眼皮,手電筒照了照,確定沒什麼事時,單手執筆在紙上簽了自己的名字,字跡那叫一個行如流水。
他這才說,「沒壞。」
剛才他俯身下去的時候,身上有好聞的淡淡的古龍水的香氣衝過來,無鳶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一個除顧經年以外的男人,她的臉有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