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鳶突然被顧經年摟入懷中,她身軀一僵,還不太習慣他猝不及防的擁抱,臉頰發燙,雙手都不知放哪才好,卻聽得男人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從左至右分別是普塔赫神、阿蒙拉神、神格化了的拉美西斯二世,還有拉哈拉西臺神。」
無鳶還想說什麼,但是從擁擠人群里爆發出一聲狂喜的歡呼,「歐耶,太陽出來了!」
她心中詫異,抬頭去瞧。
只見陽光從室外照射進來,穿過60多米深的廟廊,從左到右直直撒在除普塔赫神外的三尊石像上,聖壇上原本幽暗昏黃的神像立刻變得熠熠生輝,而最左邊的神像卻依舊處在黑暗之中。
她不可思議道:「這是怎麼回事?」
「3300百多年前神廟設計者和建築師們,運用天文、星象、地理學知識,把神廟設計成只有在拉美西斯二世的生日2月21和奠基日10月21日,旭日的光輝才能從神廟門口射入,穿過60米深的廟廊,撒在神廟盡頭拉美西斯二世全身上下,而他左右的神像都享受不到太陽神賜予的厚愛。後來神廟遷移,太陽光的照射角度不再那麼精準,可也只有普塔赫神與太陽無緣,因為他是冥界之神,掌管黑暗。」
顧經年娓娓道來。
但是無鳶最想知道的並不是這個,雙手握上他圈在自己腰間的手,抬頭很是感動的問他:「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他雙手輕輕回握住她的,垂頭去瞧她,嘴角微揚,那雙眼眸,明亮又深沉,就像大神廟外清澈平靜的湖水。
「三千三百多年前十月二十一日到三千三百多年後十月二十二日的今天,清晨第一縷照射到古埃及神像的日光,延遲了二十四小時的誤差,並無什麼不同,就像我三十歲以前與你素未謀面的時光。」
他的聲音響在耳邊,像低沉低沉的大提琴,明明是最平常的敘述,可無鳶聽著聽著,眼眶竟然酸澀了,心頭熱氣蒸騰,漸漸地站不住腳了。
「嗯……」她低低說。
顧經年仿佛知道她全身的力氣在抽離,遂把她抱得更緊。
「嫁給我好嗎?在大法老拉美西斯二世面前,我鄭重地向你許下承諾,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和你之間,唯有時光流淌,愛你,護你,尊重你,就像歷經三千三百多年蹉跎依舊臨幸在神像上的太陽光,永恆不變。」
他說話的時候,微涼的下頜輕輕抵著無鳶的頸窩,皮膚上有那麼一絲清涼,可是他吐出的話,熾熱的、纏綿的,瞬間燃燒了她的全身。
以至於到了最後,她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口,望著金光閃閃的法老神像,感激涕零地怎麼也止不住。
「怎麼哭了?」顧經年失笑。
「……太,太……感動了……」她抽噎著。
「別哭。」他抽出紙巾去擦她臉上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