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
謝瑤鬼使神差地勾住他的手。
陸淮深挑眉,低頭撞見半截白得像生病的縴手。
那粉紅的指甲,像泡在深海里透明的貝殼。
「放手。」他不自在地抽手。
但是謝瑤拽得極緊,陸淮深不由地抬頭去看她,只見之前她臉上黯然銷魂的神色竟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淺淺的笑意。
一個人的面孔,怎麼會這麼多變。
明明前一刻,還恨不能生吞了他……
陸淮深內心詫異。
謝瑤放開手來,卻把一杯白蘭地抵到他眼前,笑眯眯道:「好事成雙。小叔快喝了吧。」
他盯著那瓶酒,沒動。
她又說:「沒有下藥,放心。」
她口氣極輕,陸淮深那雙狹長深邃的眼眸猛然一縮,仿佛在質疑真假那樣盯了她許久。
直到察覺她不像在說謊,才把她扯過的那隻手背在身後,哼了聲:「君子,不強人所好。難道,沒有人教過你嗎?」
謝瑤絲毫不在意,淡漠地笑:「小叔不是不知道,我一出生就被父母拋棄了,學都沒上過幾年,又怎麼會懂你口中所謂的禮儀?如果不是熠媽媽救了我,早死了。再說,我是不是君子,小叔比任何人都清楚。」
最後一句話,她意有所指。
陸淮深記得,她剛進陸家時,才16歲,高中都還沒畢業。直到發生那件事,被趕出陸家身敗名裂,才堪堪18歲。
他不再說話了。
畢竟她已經回來了。
「但是,聖人說過的話我還是略知一二的。論語說了,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謂之悖德。」她有模有樣地念給他聽。
「你覺得是不是啊,小叔?」
這個女人顛倒是非的本領,從來都叫人啼笑皆非:「是孝經。」他咬牙糾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