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的惡劣,遠超雲西的想像。
雖然她知道,他今夜的確勉強了些,但是看著他一直侃侃而談,淡定從容的樣子,她以為,他至多只是難受,不想卻到了如此危急的地步。
再容不得半點遲疑,雲西慌忙摘下頭上髮簪,一把擼起自己的衣袖,猛地刺進左臂,又快速拔出,瞬息之間,也想不起怎麼處置簪子,只得用嘴咬住,騰出手來就去扒雲南的衣襟。
幾滴鮮紅的血珠自簪子尖端滾落,淌進她的領口,落在她白皙的皮膚上,輕盈的滑下。
本是液體的血珠不僅沒有絲毫暈染開來,反而越滾越緊實,像是被施了什麼神奇的魔法,瞬間凝結了形態,宛如顆顆紅色的珍珠。
雲西右手按著左臂的傷處,左手重重的按在了雲南裸露的胸口。
觸手的皮膚冰冷鬆軟,沒有半點活人的氣息。
「契約既成,唯吾命是從。」她凝眉默念,驟然鬆開了右手。
銀簪尖端十分尖細,刺出的傷口本就不大,又被她用力按壓,已經止住了血。只剩下一個深色的小點,在白皙的皮膚上,就像是一粒小小的硃砂痣。
雲西死死的盯著傷口,豆大的汗珠自她額間滑下。
不會不行吧?
她一時間緊張起來,鬼差給的這個救急方法,之前還沒有用過。天知道那兩個挨千刀的爛賭鬼會不會再坑她一次。
時間一秒又一秒的過去,雲西在記憶瘋狂的尋找著雲南使用說明上的文字,會不會是她念錯了台詞,或是遺漏了什麼關鍵咒語?
慌亂間,她突然發現,雲南臉上的血越流越多,臉色也由慘白變成淡青。
不要死!
再顧不得許多,她揮起右手,不斷的拍著雲南的臉頰。
「雲南···」由於叼著髮簪,她悲戚的聲音含混不清。左手卻不敢鬆動半分,仍用力的壓住他的心臟。
不要死!
你不是說要做我哥哥嗎?
你不是說怕我敗壞雲家名聲嗎?你死了,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她忽然覺得很害怕,害怕他真的就這樣去了,害怕那僅存的一魂兩魄永遠的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