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說雲南嗎?
這么正派古板的雲南,他都能給聯想到采陰補陽的方向?
這腦洞聯想能力絕對不輸二十一世紀新新人類啊!
「他說了什麼?」身後忽然傳來雲南冷冰冰的聲音。
雲西趕忙斂了笑意,換了一臉正經表情,轉身說道:「他說咱們的破案方法,不如他的無為而治。」
「無為而治?」
雲南盯著前方,目光晦暗神秘。
殷三雨已經鑽進車裡,只剩下厚厚的車簾兀自搖晃。
「他說的,恐怕也有幾分道理呢。」雲西有些擔心的說著,忽覺肩上受力,她不禁抬起頭,卻見雲南按著她的肩,眸光幽然。
「沒關係,即便殷三雨真的代表了某些真相,我們在滕縣立足的事實也不會改變。剩下的事,早知道,早防備。」他白皙的臉龐上籠著一層淺淡的日光,神采堅毅而煥然。
「好!」雲西亦笑得十分堅定。
接下來的事情進展得異常迅速,殷三雨快速的封堵住了慧娘的口眼,又返身解決了李元,最後扛著已經半昏迷的李元上了慧娘的車子。
兩輛馬車前面各套了兩匹馬,但設計很精巧,可以依據負重不同改變馬匹的數量。
由於殷三雨的任務急,又多帶了一個人,所以從雲西的馬車中調了一匹增到他的車上。
收拾妥當之後,隨著馬夫一下脆生生的鞭響,三馬齊齊揚蹄嘶鳴,駕車奔向前方,不多時就順著一條岔路,踏著飛雪迅疾而去!
雲西雲南則上了單馬車駕,尾隨前車著也來到了岔路口。
「官爺,咱們去哪兒?」車夫一拉韁繩,回頭問道。
雲西掀開車簾,乾脆的回道:「曹家莊!」
「好勒!」車夫立刻揚起馬鞭,拽緊韁繩,朝著另一條岔路飛速奔馳!
第七日晌午時分,馬車終於來到了山腳下的賈呂兩家。
「停車!」
雲西呵止了車夫,一個躍身跳下車。
兩座人去樓空的宅院寂靜蕭索,只有賈四家的黑色獵狗聽到了動靜,鑽出窩棚,朝著他們的馬車,汪汪汪地吠叫不停。
雲西剛要走進,卻看到遠處小路上有一個黑色人影,快速晃過。
雲西陡然一驚,可待她瞧仔細了就立刻大喊車身:「哎!曹老八!」
那人聽了她的聲音,立刻止了步,待看清了雲西,才一路小跑的趕過來。
「呦,這不是官爺嗎?」曹老八又是拱手又是哈腰,殷勤得不行。
雲西根本沒有跟他廢話的心情,從袖中摸出一塊碎銀,隨手一拋,嚴肅說道:「賈家獵犬,官家徵用了,你這就給牽去縣衙!」
曹老八一抬手就接過了銀子,臉上雖然堆著笑,眼中卻滿是不解,可是旋即又像是領會到了什麼,忙拍胸滿口應承道:「這點小事交給俺,官爺只管放心!」
雲西知道,他誤會成是官衙雁過拔毛的貪婪之舉了。
官衙嘛,向來是所過之地,一點油水都不會放過。
她也不辯解,只笑吟吟的擺擺手,轉身登上了馬車。馬夫依令再度揚鞭,又是一路疾馳,終於在這一日傍晚,也就是第七日最後的底限,到了滕縣縣衙門前。
馬車車夫結了帳,便掉轉車頭奔回兗州府的方向。
再次進入縣衙大門,雲西的心境已經全然不同。
她與雲南拾階聯袂而入,走到誡石亭時,卻不覺停下了腳步,只見一群人正有說有笑著從偏房走出。
雲西沉了視線。
她一眼就看到位於人群中心的一身青綠色錦服官袍的符生良。
正在與身邊談話的符生良,也一眼看到了誡石亭里的她。
他停了說笑,視線穿越人牆,投到她的臉上,清俊如玉的面龐上頓時浮出一抹淺淡笑意。
雖然隔得有些遠,但她仍看得分明。
他那雙擁有著桃花般美麗形狀的眼睛,明淨清澈如湖水漾波。
也許是因為這個案子破得太過艱辛,終於等到交差的這一刻,她的心莫名有些激動。
恍然再見,她對他也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雲南冷峻如冰峰,高山仰止,令人難以企及;
他是她穿到大明,解出的第一道難題。
殷三雨剛毅似烈火,不循常理,卻又痞氣灑脫;
他是她馬上就要攻克的一道關卡。
而眼前的符生良,溫婉似流水,氣質清雅,卻又城府深沉;
他將是她要面臨的,最為重要的一次考驗!
就在這時,她忽然看到他的旁邊湊過一張清秀的臉。
那人俯到符生良的近前,輕聲說著笑,促狹的眼中閃過一絲倨傲的神情。
雲西的心不由得咯噔一沉。
那人正是楊拓!
難道,楊家人已經率先得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