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間,雲西已完全陷入了粉紅色的春夢中,雙手托著腮,痴痴傻笑。
要是將男子換成他,女子換成自己······
哎呀呀!雲西瞬間捂住了臉,那畫面實在太美,真是不敢深想。
就在她在無邊的遐想中泥足深陷時,窗外突然傳來啪嗒一聲輕響!
雲西登時抬起頭來,所有幻想都被瞬間激散,她猛然轉過身,支棱起耳朵,警惕的聽著外面的響動。
隨後又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還帶著些許嘶嘶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滑冰而行。書桌的位置在窗子旁邊很遠處,並不能直接看到外面情景,她悄無聲息的,一支一支吹熄了火燭,直到屋中昏暗一片,才慢慢站起身,輕輕走到窗前,探出半張臉,警惕望向窗外。
窗外月色如銀,傾灑在偌大的池塘冰面上,泛著如霜的白光。
冰面上兩端拱橋在月色下,明明暗暗,顯出優雅的弧度,中央二層小樓沒有亮燈,高挑的飛檐直衝天際,在月影下顯得更加沉寂寧靜。
遠處四圍房屋都是黑寂一片,只能看到模糊的大概輪廓,再沒有別處燃燈,就是唐七星的房間也是如此。
因此更襯得中央冰湖明晰清幽。
雲西一眼就望見了白亮如鑒的冰湖之上,有一個黑色身影,正在緩緩而行。
雲西定睛凝眸,這才看清,那人行至雖然緩慢,卻並不是那種賊兮兮的躡手躡腳,只是在冰上走得有些小心,一手略略伸展,似乎在維持著身體的平衡,一手扶在腰間佩刀上,走得很是小心。
雲西眸光不覺一滯。
扶著腰間佩刀?
那不是殷三雨嗎?
雲西又仔細的辨了辨那人身形,雖然步態有些謹小慎微,但行至風格的確是殷三雨無疑!
這深更半夜的,而且明天一早肯定就會開始忙碌,他不睡覺,反而下到冰湖裡是要幹什麼?
況且旁邊就是小橋,他放著好路不走,為什麼偏要下冰?
一連串的疑問瞬間激起了雲西強烈的好奇心,沒做任何猶豫,雲西就輕手輕腳的走到房門前,屏息屏息凝氣的輕輕拉開房門。
還好,客房配置相當到位,門扇合頁質量也很好,這樣的動作基本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雲西只打開一道小縫,閃身就出了房門。
前方的殷三雨已然走到了冰湖閣樓近前,雙手攀住圍欄,一個躍身,就翻上了樓。
雲西越來越疑惑,難道那個小樓里還藏著什麼秘密?要叫殷三雨這樣小心,連走小橋都怕發出聲音,轉而要走冰面?
雲西半貓著腰,走到冰面前,望了望遠一點的小橋,又看了看泛著銀光,滑亮可鑑的冰面,頓了一秒,毅然決然邁開了腿。
一般冰面上走路並不算滑,因為積雪或是風都會給冰面造成一些粗糙的痕跡。但是雲西腳尖才一點到冰面,整個世界就在她眼前猝然一晃!
靠!竟然這麼滑?!
雲西心裡一驚,趕緊蹲下身子,儘量保持著平衡,但雙腿還是劈開了叉,狼狽的半伏在了冰面上。
這特麼絕對是特別處理過的,專門用來練花樣滑冰的超光滑冰場!
這就是雲西腦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
怪不得功夫這麼好的殷三雨剛才也發出了細微聲響,後面走起來也是小心翼翼的,原來難度真的很大!
雲西再不敢懈怠,亦步亦趨的,終於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湖中亭下。她學著殷三雨的樣子,踮起腳尖,攀著一人多高的圍欄,使出吃奶的勁來,拼命往上翻。無奈一來實在沒有殷三雨長得高,二來這具肉身的身體素質也的確不行,最終雙手掛在圍欄上,盪了幾下都沒能成功。
雲西眼含熱淚,後悔不迭,特麼的,都被殷三雨動作那麼利落的畫面給欺騙了,早知道就直接從小橋走了。
「嗯?」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傳來。
雲西抬頭望去,只見一張臉正探出廳外,正面罩在她的頭上。
由於背光,那人的臉隱在陰影里,晦暗不明。
也許是被白亮的冰面反射,儘管看不清他的表情,雲西還是清楚的看到了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閃動著的熠熠晶輝。
「是···是雲書吏嗎?你吊在這裡幹什麼?」殷三雨疑惑著低聲問道。
吊在圍欄上晃悠悠的雲西頓時一臉苦比。
她該咋麼說?
說她是看他行動很詭異,一路跟蹤而來,還特麼跟蹤失誤,半吊在這裡,上不來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