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識陷阱?」符生良微微皺起了眉頭,雲西的話,他聽得異常仔細。
他也伸出手,抹了抹了桌上殘餘的水漬,沉吟著說道:「難道姑娘想說,在殷三雨姦殺義嫂案中,咱們也被常識陷阱蒙蔽了眼睛,從而忽略了真正的真相。」
「可以說是,」雲西從懷中掏出手絹,抹乾淨手掌,「也可以說不是。」
符生良抬起頭來,望著雲西的眼睛越加迷惑,「那姑娘此話的意思是,姑娘現在也不能肯定,一定就陷入了常識陷阱中,只是有一些不能放下的重要疑團不能解釋?」
雲西握著錦帕的手一僵。
符生良真的是太聰明了。
她本來還想學雲南,占據了推理的制高點,就故意給別人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裝裝逼lity。
但是沒想到的是,符生良竟然一點就透!
甭管這一點是大點還是小點,只要點了,他就明白得透透的,根本不給雲西端架子講解的機會。
整得她莫名的都產生了一種挫敗感。
雲西咬咬牙,點頭繼續說道:「大人說得一點不錯。依照現在的證據來說,殷三雨一案的整個始末,已經都清晰的,全部的呈現在咱們眼前了。證據也都十分充足,按照常理推斷,其實真如大人所說,可以結案了。」
她望著符生良,杏圓的眼中忽然出現了一抹促狹笑意,「大人,可否容雲西考考您?請您說一下殷三雨案從頭到尾的所有經過真相?」
符生良從袖中掏出一方手帕,也擦起自己的手掌來,他目光幽幽的應道:「姑娘客氣了。那生良便獻醜說一下自己的理解,如果哪裡有不對,還請姑娘與雲兄指正。」
雲南略略欠身點頭,「符兄客氣。」
雲西剛想說好,卻一眼望見符生良手中那塊白色錦帕,正是之前自己給他,幫助他緩解噁心的那一條。
不想他竟然貼身隨帶,還光明正大的使用起來。不知怎的,雲西總是覺得有些彆扭。
符生良卻全然沒有發現雲西的目光,自顧自收了錦帕,自顧自的開始說道:「我想事情的經過應該是這樣的:
因為在堯光白一案中,殷三雨受咱們所託,借著替楊家贖回財寶的機會,查清楊家的收賄受賄利益關係網。之後殷三雨大有收穫,不想消息卻被胡家所知。而消息也幾經輾轉,傳到了楊家耳中。
由於礙到了楊家的根本,又因為夥同盜賊黑吃黑闖破天的事情被我們察覺,再加上我們想要借欽差之力,一舉拿下楊家的消息泄露,所以對於楊家來說,我符生良以及雲兄與雲姑娘、殷三雨已經成了他們必須要馬上除掉的眼中釘,肉中刺!」
符生良說著,放在桌上的手已經緊攥成拳。
雲西雲南也陰沉下了面色。
雖然其中還有幾處環節需要印證,比如殷三雨查到楊家把柄的事究竟是如何傳出去,楊家又是如何察覺的這一層,符生良推斷的可以說沒有任何差錯。
雲西起身為符生良斟了一杯水,「大人說得不錯。」
得到了雲西的讚許,符生良純澈的眸中霎時閃過一抹柔亮的光。
他端起杯子,歡喜得一飲而盡,嗽了嗽嗓子,繼續說道:「就在那時,楊家便開始了一場心思機巧,設計縝密的布局。當然,依照後面案情的複雜性來說,也許他們正是借著前典史楊洲升職兗州府的機會,請來了什麼布局的高人。同時還針對本官,運作出了一個即時調離滕縣知縣職位的調令。」
雲西聽到此處,不覺有些驚訝。
關於楊家請了外援的設想,符生良竟然跟自己的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