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站在刑房門口,顯然不是要給她站崗,而是辦完了事,便攜著徐仵作一同回到衙門。
他們護衛的是此時待在刑房的徐仵作。
「辛苦諸位兄弟了,之後凡有要進入刑房的,一律不得入內,也不用通稟,直到我們出來。」雲西朝著兩邊兵丁拱了拱手,鄭重說道。
四個兵丁立刻回了雲西一個整齊的軍禮,「得令!」
雲西點點頭,率先走上台階,推開房門,邁過門檻走了進去,雲南緊隨其後。
因為雲南的體質,在衙門早已傳開,所以奚岱倫顧及著這個,特意與雲南拉開了些距離,最後一個走進門。雲西進屋後第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雲南辦公桌前的徐仵作。
他伏著身子,雙手交疊放在地上,頭低低的覆在手背上,跪得就像是一個罪孽深重,負罪而來祈求寬容的可憐人。
雲西的心霎時一軟。
她明白,徐仵作是真的很自責。
她快步走向前,伸出手用力摻起徐仵作的手臂,「徐大哥,別這樣,先起來再說話。」
徐仵作的手臂動了動,卻沒有直起身,低低的垂著頭,從懷中取出一個本子,雙手托著,呈到雲西的面前。
他聲音沙啞粗糲,就像是幾天沒有喝過水,瀕死無力的人,「這件文書是屬下第一次驗屍時,寫在心裡的真實記錄。其實早在出事之前,我家裡就出了事,有人用妻女做要挾,叫屬下不得說真話,不得已,屬下才昧著良心,寫下了之前那個錯漏百出的驗屍文書。」
雲西目光遲疑了一下,她抬起看了看雲南,纖細的手指微顫著,接過了那本文書。
雲西一頁一頁翻著,徐仵作低垂著頭,一字一字的說著:「雖然從鄧氏屍身屍斑的出現情況,屍身軟硬程度等情況看來,鄧氏是新死不久,但是那一處致命傷口卻露出了破綻。從胸口拔出的剪刀,沒有沾染任何鮮血,且內側傷口處,觸手冰涼,溫度遠低於正常屍體。屬下又從屍身多處細節檢查出,那是一具死亡超過二十個時辰,只是由於冰水儲藏,才得以保持住新死體徵的屍身。」
聽到這句話,雲西手裡的文書差點沒掉在地上!
因為僅憑徐仵作剛才這一番話,就可以立刻將殷三雨無罪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