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捕快們得了雲西的命令,紛紛蜂擁而上,目標明確的分為三組,兩組去押了楊氏父子,態度還算好些,只是一人一邊的架起了楊氏父子的手臂。
最後一組則沒那麼客套,直接給李儒套上了鎖鏈、手銬,推搡著就押著他走下了樓梯。
這一走不要緊,楊家雞飛狗跳的立刻亂做了一團。
早有準備的符生良,已經帶來了足夠的人馬,將楊家財產嚴密控制住,而那些家眷們暫不株連,只是在案情得到最終判決前,被限制了自由,不得再出府。
雲西行走在楊家富麗堂皇的亭台樓閣間,兩旁穿梭著披堅執銳,全副武裝的各色衙役兵丁,一時間女人的哭豪聲,孩子的叫喊聲,人們慌亂的腳步聲交織盤雜,充擊著雲西的耳膜。
她慢慢沉下了臉色,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分。
這般景象與昨日的奢靡排場,恍若雲泥。
人生有的時候就是這般諷刺,這般戲劇。
半生的功名富貴,苦心經營,也會在一夜之間飛灰湮滅。
也許是楊家的運氣格外的糟了點,碰到目前來看,還是有那麼一點主角光環的她、雲南、殷三雨,還有符生良。
也許暫時相安無事的胡家,也未必比楊家乾淨多少。
也許這一瞬的公正並不會在這個蒼茫的人世間,產生多少影響。
但是,雲西總覺得,如果一個人終生追求的,都是些能被輕易奪走的東西,那麼這樣的人生,到頭來不過就是一堆杯具。
追求金錢和欲望的滿足,本無可厚非。
但若把金錢與欲望奉為神明,它就會像魔鬼一樣降禍於你。
出了楊府,各位大人們坐轎的坐轎,騎馬的騎馬;楊家三人由於身份的特殊性,暫時被押進了有棚的馬車裡,只不過棚子裡除了他們,還多坐了兩個衙役,時時看守雲西與一眾捕快跟在其後。
一行人很快就浩浩蕩蕩的進了滕縣縣衙。
兩位大人與兩位殿下進入大堂,依次落座,楊拓站在了堂下,李儒則跪在他身旁。
他們身後各自站立著兩個身強力壯的捕快看守著。
昏迷不醒的楊洲的待遇算是好一些,雖被脫了一身官服,但到底被放在了一張擔架上,身邊還有一個大夫,為他做著檢查,已確定到底有沒有生命危險。
而此案最重要的
雲西則站在大堂中央,朝著門口抬手擊了兩下掌。
便有兩個衙役手捧著托盤,大步走進屋子,恭敬的呈到主審官符生良的面前。
眾人打眼一瞧,那兩個托盤上,各自盛放著一摞厚厚的本子。
雲西昂頭說道:「大人,這兩摞文冊,一冊是帳目,上面詳細記錄了楊家收受大額賄賂的名目出處,以及四處疏通關係的花費。上面還包括最近買通臨縣知縣典史,違規調出山賊囚犯,以及買通本縣捕班何捕快,獄吏兩人,私命山賊越獄,並且在混亂中殺死貧民李慧娘、賈四、曹老八,放走人犯李元等種種劣行。
」第二本文冊,則是依據第一本所記內容,提調各處富商大戶們核實,或是曾受楊家脅迫,或是有求於楊家時供奉的那些賄賂。除了些外省,距離甚遠的,大部分都已經核查屬實。「
說到這裡,雲西聲音陡然一揚,看向楊拓厲聲指斥道:」而這些證據就是本案中,被人誣陷姦殺義嫂的滕縣捕頭殷三雨,冒著風險,從楊家一堆財寶中暗中搜集得來的!
「鄧沈氏的死,並不是因為滕縣前任典史楊洲貪戀美色,工房吏李儒藉機媚上示好。
」鄧沈氏的死,只是為了是為拉殷三雨下水,因為楊家覺察到了殷三雨已經掌握了他們切實的犯罪證據,楊家要叫殷三雨身心都遭遇巨創,都被被打擊得一塌糊塗,再不能與楊家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