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他們楊家絕對是難逃一死!
「這個案子不是普通的姦殺案嗎?怎麼會涉及官銀?」錢謙益額上瞬間淌下汗來。
「方才屬下向大人陳述了殷三雨借著收回堯光白所盜財物之機,尋得了楊家罪證,而盜九天堯光白之所以瞄準楊家下手,就是因為他要為他的義兄,東山山賊闖破天報仇。」雲西有條不紊的回答。
「楊家又怎麼跟山賊連在一起的?」這一節,其實錢謙益大概聽符生良在書信里講過。只是由於那時還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符生良沒有肯定楊家黑吃黑劫掠官銀的事情。
雲西這才將闖破天一夥是如何被楊家設計,楊家又是如何搶在符生良前面一步,通過山下送柴的點,將官銀全部運出來的經過大略將了一番。
只是獨獨簡化了金魂寨與菱藕香的部分,只說楊家買通的江湖幫派。
雲西一番話講完,大堂之上已是寂靜一片,靜得連根針掉了都聽得見聲。
如此一波三折,連環套連環的案子,對於屋中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世所罕見的聳人聽聞。
雲西環視著眾人,朝著符生良拱手一揖,總結道:「依據以上證據,殷三雨姦殺義嫂案,真正的主犯與主謀就是滕縣典史楊拓。在他的指示下,因為與外人偷情而被發覺的鄧家妾室吳氏,王嬸娘兒子柳小兒先後被殺害;此案姦殺害鄧沈氏的真兇則是滕縣前任典史楊洲;而李儒的罪名則是幫凶與從犯;其他一干人等,罪名則從殺人到瀆職不等。另外楊家先是與山賊闖破天等匪盜勾結,禍害一方百姓,後又糾結匪盜,黑吃黑侵吞官銀,罪行昭彰,提請案宗上交京城,交由聖裁。」
符生良拿起驚堂木,通過了雲西最後的定論。
錢謙益這一番雖然受驚不少,但總算鬆了一口氣,事情發展到這裡,終於算是定了案。
雲西心中一塊巨石也總算落了地。
判決之後,楊家父子連並了李儒都被下了獄。
然而就在雲西覺得事情已經全部結束的時候,意外再次發生了。
就在衙役要從地上拽起楊拓時,楊拓忽的揮起手,一把打開衙役。而後他撐著地,勉強的站了起來。
一旁的雲西瞬間皺了眉。
難道楊拓還有什麼詭辯要說?
殷三雨的手瞬間搭在佩刀上,悄然站到了雲西身旁,全力戒備著,以防楊拓暴起傷人。
雲西一笑,而後率先引出話題,「楊公子,到了最後,您都不忘記擺著壞人的排場麼?」
她倒要看看楊拓還有什麼把戲。
卻見搖搖晃晃站起身的楊拓,梗著脖子,仰著頭,狹長的眼睛微眯的看向雲西,唇角竟挑起一抹詭異笑容。
他輕聲道:「這世上哪有什麼好人壞人,只不過是壞的程度不一樣罷了。」
看著楊拓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樣,雲西略略有些意外,頓了一下後,抿唇一笑,「楊公子,你很聰明,只是聰明人往往都會忽略最簡單的事情。人是應該具有一些狼性,但人之所以成為人,不是狼,是因為人的心中長存正義。」
「正義感?」楊拓誇張的笑了兩聲,「我希望,面對你自己的兄長,你的正義感也能夠屹立不倒。
雲西臉上笑容瞬間僵在嘴角。
他什麼意思?難道是他對雲南做了什麼?
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瞬間籠罩在雲西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