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驚恐的看著君兮,牙齒已經開始打顫。
君兮嘴角微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黑衣人既然來了,必然已做了必死的準備,他不怕死。
可是卻沒有人不怕生不如死。
來的路上她已經問過夜殺門的詳細訊息,夜殺門是江湖上最大的殺手組織,夜殺門能得天下死士效命,門主獨孤夜的手段自然非比尋常。
既然他已經抱著必死之心,那麼自己與其動刑嚴逼,不如直接斷了他的後路,讓他死不了。
若官府動用軍隊剿殺夜殺門,夜殺門必遭重創,此時若將他升官加爵,獨孤夜會怎麼對他?不用想也猜得到。
此事君兮事先並未與宮澧商量,她不過信口編了個由頭,至於朝廷有沒有足夠的兵力,到底會不會出兵,她才懶得想,她不過是嚇唬一下他而已。
「我們只想滅了夜殺門,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這……這……」黑衣人哆嗦著,卻不知該如何做答,眉頭緊鎖,額頭已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可以咬緊牙關,為夜殺門盡忠而死,卻承擔不起莫須有的背叛,即便自己什麼都不說,若自己真的被封了巡弋使之職,獨孤夜必然認為他背叛了夜殺門,他一家老小必生不如死,他更是不能獨活。想阻止這一切唯一能做的便是他現在就將眼前之人想知道的和盤托出,換得一時安穩,可他一旦招認,也便坐實了背叛之實,夜殺門便再也容他不得。
這是一步死棋!
「大人,我只是奉命辦事,一家老小都在門中,我死不足惜,可老母幼兒都是無辜的啊。」半晌靜默,黑衣人開口道。
「無辜?」君兮冷笑,「被你殺的人又何嘗不無辜?」
「那廚娘本就是該死的,僱主是個我們也不敢惹的,何況取她命的銀子十五年就已經收了。」黑衣人急急道。
「那僱主是何人?」
君兮已從他的話中聽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訊息。
「不清楚。」黑衣人聞言搖了搖頭。
「你是夜殺門的掌使,僅次於護法,會不清楚?」
「我們素來拿錢辦事,對其中恩怨根本不過問,真的不知道。」
「所以,她究竟是不是無辜之人你也不清楚了?」君兮眸子半眯,聲音又冷了幾分。
「我……我……」黑衣人一時語塞,若說她不是無辜之人,自己卻又不清楚她做了何事,若說她是無辜之人,那自己又憑什麼讓眼前女子顧及自己家人性命?
「我只知道她是宮中之人,辦了事要被滅口的,既然有人滅她的口,想來她辦的事也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君兮聞言,突然眉眼一彎,
「多謝配合。」
黑衣人整個人明顯一僵,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把知道的全都招了,
「你……」
「唰」白芒閃過,黑衣人只覺身子一松,身上緊繃的繩子已被女子掌心手刀割了開來。
「念在你妻兒老小的份上,留你一命,從此山高路遠,改名換姓或可得一方安逸,你好自為之吧。」
君兮說完也不回的踏出了門去。
黑衣人怔怔的看著消失在門邊黛青色的身影。有剎那恍惚,這就把自己放了?扭頭又看了看坐著那兩位,趁二位還未發話,連忙奪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