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從」和「等」二字,看來是一品朝臣之子了。劉湛元盯著黑衣男子,眸子微縮,他在朝為官也有十餘載了,沒聽說哪位大人家裡有這麼號人啊。
「你敲響府前鳴冤鼓,有何冤情要申?」雖心有疑問,劉湛元卻並未開口直問,反而大手一揮,「將陳冤狀呈上來。」
「沒有。」黑衣男子展開空空兩手,雙目炯炯看著劉湛元,冷冷開口。
「沒有?」劉湛元聞言眼睛一瞪,當即喝責,「放肆,你當衙門是什麼地方!沒有陳冤狀你申的什麼冤?」
「沒有陳冤狀,因為我不知道我有何冤。」黑衣男子唇角一抿,「但是大街小巷貼滿了緝拿我的告示,想來是犯了大罪了。」
「什麼……」
「我叫沈拓。」黑衣男子輕輕一笑。
男子的聲音輕和舒緩,劉湛元卻如聞驚雷。
「沈拓!」劉湛元驚呼一聲,目光鎖定在沈拓的臉上,仔細的打量著他。
是了,是了,劉湛元心中連連應和,那鼻那眼那眉角,簡直越看越像。難怪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覺得眼熟,那通緝沈拓的告示他看了足足七天了,就是因為他,折騰的他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現在枕頭底下還壓著一張他的畫像呢,看著怎會不眼熟。
「來人,把這個襲殺他國來使的惡徒給本官拿下!」劉湛元登時起身,像怕沈拓跑了似的,當即下了命令。正愁抓不著人呢,好傢夥他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大人,您貌似忘了我是來幹什麼的了。」衙役應聲上前欲押住沈拓,卻被沈拓身子一讓避了開去。
「嗯?」
「門口冤鼓是由我敲響,這堂是為我申冤而升。」沈拓好心的出聲提醒。
對啊,他是擊了鳴冤鼓的,律法有規擊鼓鳴冤而不理,罪累一等,劉湛元陡然驚覺。
一個眼色遞出,門外衙役將大堂團團圍住。
沈拓挺立堂下,聽著衙役走位之聲,嘲諷一笑,既然來了,他就沒想要走,又是何必。
擊鼓鳴冤,堂還是要升的,劉湛元有些不甘的坐下身去,一雙鷹勾眼死死盯著沈拓,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了似的。
「你有何冤要申?」劉湛元沉聲問。
「我沒有冤要申,我是來領賞銀的。」沈拓唇角一勾。
劉湛元徹底懵了,「你說什麼?」
「大人不是貼了緝拿我的告示嗎?告示上不是說懸賞白銀千兩嘛,我是來領賞銀的。」沈拓燦燦一笑,從袖中抽出一張告示,告示上最下濃墨大字寫的清楚,「協助官府緝拿畫像之人,賞銀千兩。」
可……誰見過自己拿著通緝自己的告示來官府領賞銀的。
「你……你……」劉湛元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
「沈拓,投案,自首。」沈拓負手而立,紅唇輕闔,緩緩吐出六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