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利沒想到沈拓竟會如此說,聞言大驚,連連擺手,「不不不,屬下不是那個意思,閣主莫要……」
「活著,報仇。」沈拓眼皮撩起,與金三利四目相對,緩緩張口,吐出四個字來。
金三利當即一怔,後面的話還未成形便哽死喉中,「報仇?」
「回去,你該做的事還有很多。」沈拓擺擺手,身子自然的向後一倚,無骨似的懶散側臥,雙目閉合,示意他退下。
「是。」沉吟片刻,金三利恭敬應聲,退了出去。
「魂,跟著他。」
金三利的背影剛剛消失在門角,沈拓側臥榻上,指尖輕撫著扇骨,冷聲令道。
一道黑影閃過,沈拓身後的鬼面人少了一個。
與此同時,洛陽城裡,多家商鋪緊閉店門被悄無聲息的打開,街坊之上,無數黑衣人身形矯若迅豹,沒入夜色。
一場血色屠戮正借著暗夜之掩悄然上演。
一步一人,半聲不出,一夜的時間,不知多少人被割斷喉管,折了性命,卻連具屍體都未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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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書房裡,一名身著夜行衣的黑衣人飄忽忽落地,身姿翩翩別具風姿。
黑衣人飄進屋中,抬手取下面巾,露出黑紗之下那張俊朗的臉,正是宮澧。
宮澧點亮燈台,抽出椅子在桌子前坐了下來。
他剛剛從胭脂樓回來。胭脂樓美人玲瓏,醉夢二美爭魁,牽引至暗中利用自己服侍的顯貴相敵。
若不是鑑於嵐影閣今夜會有一番大清洗,他擔心胭脂樓會被捲入特地遣鍾離去了趟胭脂樓發現了些端倪,不出兩日,玲瓏和醉夢就能將胭脂樓與朝廷官員之間的關係捅出去。
據悉玲瓏和醉夢爭魁背後,是受一個叫螭玉的從中挑撥的。他今夜便是親自前去會了會這個叫螭玉的。他親自出手,沒用上一刻鐘螭玉就把什麼都招了,結果果然不出所料,是嵐影閣在暗中搞的鬼。
某人自己的事都已經應接不暇了,還有力氣來他的地盤搗亂,果然是個不安分的,自己不得好,別人也休想消停。
「主子。」
宮澧剛坐下,鍾離便從外頭過了來。
鍾離也是剛剛從外面回了來,見書房的燈亮著,便過來喚了一聲。
「嵐影閣那邊什麼動靜?」宮澧坐下後為自己倒了杯白水,輕吹了吹。
「今晚戌時剛過,望江樓掌柜孟伯便帶人出瞭望江樓,在城中遊走一圈敲了十一家鋪子的門,將店家掌柜都帶了回去。直到屬下回來之前,望江樓里只出來一個人。我已經派人查過了,那個人是今金賭坊的坊主,名為金三利。有趣的是金三利前腳剛從望江樓離開,後腳一名黑衣人就跟了出來,看樣子,沈拓對金三利並不放心。」鍾離不緊不慢的匯稟。
「釣魚。」宮澧淡淡道。
鍾離點頭表示贊同,「至於其他的人,這麼久都沒有出來,我想應該已經被處理掉了。」
「扇骨生花,千斷萬殺,他從來就不是心軟的人。」
宮澧並不意外沈拓的做法,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