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舒畫鳳眸圓睜,瞬間痴然恍惚。
那人卻如風般轉身而去,從空中飄來一句話,“你和令堂就不用搬出去了。”
夕陽的餘輝散盡,三個小時期限已到。
“藍小姐,三夫人和三小姐還沒有搬走。”下屬趕來通報。
蔚海藍只怕他們會動粗,立刻起身前往丁香苑。
三位夫人的別苑,一般都很少走動來往。
蔚海藍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年chūn時,滿株盛開花序,碩大而艷麗,花雖小,卻芳香四溢,一簇簇的紫紅顏色,實在是好看。苑裡所有的窗戶都朝南開,開花風chuī時,清香入室,沁人肺腑。如今是寒冬,丁香苑早已沒有了那繁盛的花蕾。
半路上,蔚海藍撞見了那人。
雷紹衡問道,“這麼急著去哪兒啊?”
“我去丁香苑。”
“成,我陪你去罷。”正說著,雷紹衡的手已經摟上了她的肩頭,步伐微微放慢,故意磨時間。
等到蔚海藍趕到,苑裡已是一片láng藉。
兩個男人站在門口,正在監督裡邊的人快快動作。放眼一瞧,三夫人一手抓著行李箱,一手還提著裝滿了東西的挎包,láng狽地蹲在地上。滿地的衣服鞋子,首飾盒裡的珠寶全都滾落,她慌張地一一撿起,哽咽說道,“馬上就好了,你們不要催,我馬上就好了。”
蔚海藍心裡一澀,上前扶起了三夫人,“你們兩個,幫她把東西搬出去。王秘書,你去叫車。”
“是!”幾人紛紛應聲。
“媽媽!”蔚舒畫急忙趕來,瞧見這麼多人聚在這裡,當下意識到不對勁。她疾步衝過人群奔進屋裡,瞧見如此qíng形,剛剛止住的淚水又不爭氣地落下,奮力扶過母親,衝著蔚海藍傷心地吼道,“不用你幫忙,我自己可以!媽媽!你沒事吧!”
蔚海藍的手一空,突然有種落寞油然而生。
“蔚。”雷紹衡沉聲呼喊,溫溫說道,“你看三小姐還在念書,出入也需要車子。再來我聽說三夫人身體不大好,不如就讓她們兩個留下。這園子多留兩人吃住,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蔚海藍側目瞥去,那人立於屋外,高大偉岸,扮演著純善惹人喜愛的角色。天色泛黑,最後一絲晚霞也要隱沒,深海般的蒼穹像是一張巨大無形的網,將一切籠罩。握緊了拳頭,無力地鬆開,她亦不過是滄海一粟,渺小得可憐。
蔚海藍目光如炬,輕聲說道,“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讓她們住下罷。不過,以後生活都要自理。”
三夫人母女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得委曲求全。
離去的時候,蔚海藍聽見三夫人孤苦無助地囈語,“有家總比沒家好。”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這個家早已名存實亡。
許是受涼的緣故,又許是這一場瑾園風波鬧的,趙嫻突然之間病了。雖只是感冒風寒,卻也讓她躺了好幾天。直至除夕那晚,趙嫻才好轉了些許,可以下地走動了。她穿著溫暖厚實的紅色睡袍,將她喚到跟前,溫麗的容顏泛些蒼白,凝眸質問,“說,你和那位雷先生到底是什麼關係!”
蔚海藍低下頭不應,趙嫻大喝一聲,“我讓你說!你是不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蔚海藍想到協議上標註的條款,不許讓任何一個人知道這場婚姻的存在,她硬是咽下酸楚,徐徐抬起頭望向他,那樣的倨傲,義無反顧地說道,“自己做出的決定我自己能承受,況且,我也沒有見不得人!”
趙嫻一聽,面色更加慘白,猛咳不止,“你給我出去!滾出去!”
這年的除夕,瑾園格外冷清。
園裡的下人全部換了一撥,一張張未曾熟悉的面孔。蔚海藍獨自坐了一桌吃飯,她的身邊空無一人。倒是讓人請了三夫人母女,只是被她們拒絕了,趙嫻更是不可能前來。面對一樣的餐桌,一樣豐盛的晚餐,滿滿二十餘道,中西合璧,應有盡有。她默默吃完年夜飯,走到園子裡散步。
遠處的天空有煙火綻放,隱約一團,那麼不真切。
蔚海藍仰望夜空。
花開一季,來年是chūn,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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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花月夜未眠(1)[VIP]
一周眨眼而過,chūn節尚未結束,蔚海藍就要趕回紐約了。
離開地那日,她收拾著東西,買的幾份禮物竟然原封不動地放在包里,來不及將心意略表,就被一場突如其來的風雨所淹覆吞沒。袁圓隨父去了外地過年,兩人並沒有碰面。至於另一個人,恐怕她這一生也不會主動聯繫了。
她將母親的那份放在房門口,算了算時間尚早,獨自踱去丁香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