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座影樓已經遠去。
午後的陽光溫暖,三月的月末,早已是chūn暖花開。
雷紹衡輕輕摟過她,蔚海藍順勢就偎向他,她將頭靠在他的肩頭,她不曾詢問進展。他撫著她,沉聲說道,“接下來,我可能有點忙,不能每天來看你。你要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你的主要任務,就是吃了睡睡了再吃。”
“我是豬麼?”蔚海藍蹙眉問道。
“可不就是豬麼?蓋了我的印章!”他笑了起來,伸手去握她的手,卻觸到了那兩顆圓硬之物。
他望去,只見是那兩顆鈴鐺。
“沒丟呢?”他問。
蔚海藍點了頭,當時是沒捨得丟,後來就一直放著。
“還挺主動戴上了。”他拉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你不喜歡戴首飾,我也不讓你戴,這個可別丟了。”
蔚海藍確實不愛金銀珠寶,她眯起漂亮眼睛。
“你這麼看著我,故意的是不是?”
“恩?”
“想吻你。”他的目光落向她的唇,痞痞說道。
下屬卻在此時敲門打斷了這親昵氛圍,“雷先生。”
雷紹衡知道是案子有了新進展,立刻收拾了笑顏,也不繼續逗她,叮嚀一句,就要隨下屬走。
“等等。”她卻喊住他。
蔚海藍揮退那名下屬,她走到他面前。他比她高了許多,而她其實本不矮,卻硬是顯得小了一截。他頗有些好奇,想著她要做什麼。她猶豫許久,躊躇的樣子還挺可愛。猝不及防,她一下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般一吻,他的唇就帶了她的香氣。“去吧。”她的聲音很輕。
他卻一把抱住她,“要死了。”
她暈暈的,臉也紅了,他也忍不了,抱著她又親又啃。他饑渴得像是一個在沙漠中蹣跚了多日的旅人,終於找到了綠洲甘泉。直到她無力地倒在他懷裡,他深呼吸一口氣,氣惱地瞪她。
待他走後,蔚海藍不經意間望向鏡子。
只見脖子裡,他所留下的鮮紅印記,臉頰飛上兩朵紅雲。
這才真是要死了。
剛下樓,下屬低聲回稟,“雷先生,您要查的施法醫,地址已經有了。他就住在城北。”
馬不停蹄,雷紹衡立刻趕往城北。
那是城東jiāo界而過,地屬城北的區域。
比較陳舊的住宅小區,看得出年月。
而雷紹衡的到來,卻讓施法醫感到詫異。
家中僅有他和老伴兒兩人,一雙兒女都出國定居了。原也是要接他們二老出去,可是人老了,就不樂意走了。施法醫六年前退休,一直過著太平安然的生活。有客來訪,這並不能讓施法醫忐忑,讓他忐忑的是,來人的用意。
“施法醫,你好,我是風景辛先生的辯護律師。”
熱茶散著裊裊白煙,雷紹衡問道,“施法醫,你還記得十年前風家的案子麼?”
提到風家,施法醫咯噔了下。
瞧出他微恙的蛛絲馬跡,雷紹衡繼又漠漠問道,“施法醫,當年風季禮和吳毅的驗屍報告,可是由你經手?”
其實那已不只十年了,十年早就過了。
只是如今想起來,施法醫還能回憶起當年的一些片斷,“確實是我經手。”
“請不要緊張,我只是想來問你一點事qíng。”
“當年的驗屍報告上,施法醫分別將風季禮和吳毅的死因明晰。我想知道,吳毅的致死原因,到底是因為哪一刀?還有風季禮,他頭部的重擊又是怎麼回事?他的死因,到底是因為腹部那一刀,還是因為頭部的重擊?為什麼在驗屍報告上,寫的這麼含糊不清?”
“施法醫是一時糊塗了?還是……”他頓了頓,沉凝的雙眸犀利,“聽從了誰?”
施法醫當下駭然,心裡邊有些毛毛的,更是發涼。
捧著茶杯的手輕輕一顫,茶水也灑出了些,濺於桌面。
雷紹衡見他不回答,倒也不固執bī問。
施法醫的臉都發白泛青了。
雷紹衡逕自倒了杯茶,卻也不喝。手指沾著茶水,他在桌面上寫,一筆又一畫。
他寫下了“趙嫻”的名字。
施法醫定睛瞧著,最後只是將那兩個字抹去水漬。
不是她,那麼當時在現場的人,只有另一個了。
雷紹衡似有幾分困惑,迅速地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