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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蔚海藍才醒了過來。

蔚海藍一睜開眼睛,就看見楊慕清坐在她的面前。她有那麼一秒的驚慌,迅速鎮定,半躺而起端正了坐姿。雖然她睡眼惺忪,但是目光卻很冷,一雙大眼睛,漸漸黑白分明,昏暗的光線里整個人卻耀眼起來。

楊慕清道,“你還真是膽大,睡得真是安心,你就不怕?”

蔚海藍望著他道,“怕有用麼?”

楊慕清不應,蔚海藍又道,“既然沒用,那麼我為什麼不能睡。”

這幾天來蔚海藍確實好吃好睡,一點也不反抗掙扎。只是那匹料子,還放在一邊,沒有動過分毫。楊慕清瞥過那團絳紫色,收回視線沉聲說道,“我只讓你做件旗袍,難道比你的命還重要?”

“我的命重不重要能值多少,我不知道。之前我就說過了,我不想做的事qíng,沒有人能夠qiáng*求我。”蔚海藍淡然道。

楊慕清問,“那天你為什麼上我的車?”

如她這樣機警,又怎麼會沒有防備之心,而她那麼剛烈,楊慕清也沒有想到會那麼順利。

蔚海藍輕聲說道,“楊少董是有備而來,就算那天我拒絕了,也不會倖免。再來,我確實對唐小姐的事很好奇。”

“對她好奇?”楊慕清輕笑,“這個理由真是夠冠冕堂皇。”

蔚海藍沒有再反駁。

楊慕清道,“他為什麼進勞教所,你知不知道?”

蔚海藍點了個頭。

楊慕清卻想原來他是最後一個得知的,他接著道,“那組照片被曝光了,你說是誰gān的?”

“反正不會是他。”蔚海藍回的很肯定。

“就因為他替她進過勞教所?不就是一年?誰能保證不是他gān的?”楊慕清憤怒起來。

蔚海藍眉目冷凝從容,幽幽說道,“我信他。”

楊慕清就想起唐婉,他問她信不信他,她卻說他讓她失望,她並不信他。

突然又靜下來。

楊慕清又是那麼突然地說,“你可以走了。”

蔚海藍有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審視一般的眼神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卻琢磨不定是真是假。

楊慕清喝道,“沒聽見?我說你可以走了!”

蔚海藍果然有所動作,她邁開腳步朝往出口的方向前行。身後沒有聲音,她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卻見他依舊坐在那兒,只是用那種幽暗隱晦的目光盯著那團絳紫布料,並無別的舉動。

她將心一橫,疾步往外走去。

等到瞧見亮光,蔚海藍再次回頭望一眼,這才真的放下心來,快步往外走去。

原以為外頭一定有人看守,卻居然一個人都沒看見。

天色黑了,園子裡卻一路亮著燈,好像是在替她指路,蔚海藍也不再警戒,安然地順著燈走了出去。

她一走出園子,後邊那開著的鐵門重重關上了。

蔚海藍閉上眼睛深深呼吸,心裡卻比在那yīn暗地方關著更加憂慮。

楊慕清為什麼突然放她離開?她被關起來的這幾天,也不知道都有誰在找她.

以前袁圓還問她,她如果不見了,會有多少人因為她的不見而擔心難過,著急發瘋的尋找呢。她當時玩笑的說,不要算上她,她肯定不會擔心她,因為誰會想不開綁走好吃又懶做的她呢!袁圓氣的張牙舞爪直說要跟她絕jiāo不理她!

現在她不見了。

袁圓若知道她不見了,肯定會擔心的四處找她吧!幸虧她還在外地,應該沒有收到消息!

還有風景辛,他一定也會擔心的不得了。

至於他,他會擔心她嗎?

蔚海藍覺得自己很可笑,居然會抱有這樣的奢望。

他都將那最後的信物取走了不是麼?

蔚海藍不讓自己繼續胡思亂想,只想聯繫風景辛報平安,可是才發現手機連同包在內早被楊慕清收走了。她瞧瞧四周,對這裡並不熟,也不知是哪裡,只好沿著巷子無盡的口子走去。不管怎樣,先離開這裡再說。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蔚海藍走過轉角,一束刺眼的光卻打了過來。

是緩緩駛近的一輛汽車,喇叭鳴響。

蔚海藍下意識的退開,抬手擋在眼前,她並沒有瞧見車裡的是誰。

車后座內,衣著考究五十出頭的男人正是楊豐,他瞥向窗外的目光沉沉的,掠過也沒有在意。

車子往蔚海藍後邊駛了進去,她又是低頭急走。

另一條巷子裡卻暗中守著兩人。

那兩個原本表qíng有些懶怠的男子,因為方才的喇叭聲而警惕起來。舉目望過去時,那輛車的車燈正好打在一名女子身上。兩人神色一變,對視一眼後迅速掏出一張照片來。

其中一人道:“會不會弄錯?”

另一人也比對了照片,“追上去!”

兩人只怕有詐,不敢大聲呼喊,急忙朝已經走出一大段的蔚海藍追過去。其中一人已經撥通電話,低聲說道,“回稟景少爺,我們看見疑似蔚小姐的女人走出城北的園子,現在我們正追上去。”

夜色漸濃,月亮被雲遮了。

路燈看起來就像是一顆一顆橙色的果子,昏huáng寂靜的有些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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