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慕清一到,唐婉瞧見他就問,“她在哪裡?”
唐婉向來都是不會多問的,對他的事也是愛理不理,除非是他提,她才會聽,還挺不耐的模樣。楊慕清有些不是滋味,她關心焦急的對象不是他,而是別人,更是因為另一個男人。
楊慕清往沙發上一坐,抬眸說道,“你怎麼過來了?難不成是想通了?打算回到我身邊?”
“楊慕清,你能不能正常點?”唐婉氣急,“你沒有去驗證嗎?蔚海藍難道不是你的妹妹嗎?”
楊慕清卻不再說話了。
唐婉這幾日一直在等他的電話,十年相處她對楊慕清還是有所了解的,若非是確有此事,他一定會張狂地反駁她。但是他沒有,她就心中知曉。唐婉抓著他的手臂,“你快點放了她!”
楊慕清低眸道,“人在他手上,你要我怎麼放?”
“難道你要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嗎!”唐婉根本就不相信。
“如果我說我已經放了,但是她又被劫了,而且那個劫她的人就是雷紹衡,你信不信?”楊慕清緊盯她的雙眼。唐婉緊抓他的手鬆了幾分,她的心卻剎那柔軟.
可她遲遲沒有回應。
楊慕清卻撫上她的臉龐微笑起來,“唐婉,我該殺了她。”
唐婉失魂地走出園子,茫然地望向前方,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去找雷紹衡。
唐婉繼而來到藍天公司,大廈里安靜得嚇人,早就沒有上班的職員。
辦公室里亦是安靜,雷紹衡望著她,那目光緊凝,他一言不發,臉部線條格外冷峻,他不曾微笑。辦公室里靜悄悄的,仿佛有針落下,都能聽個一清二楚。唐婉遲疑著開口,心神不寧道,“我剛才去見了楊慕清。”
雷紹衡不曾出聲,只是定定望著她。
唐婉垂眸,長睫毛輕顫,她的手糾纏著掰在一起,默然許久,才輕聲說道,“我覺得人不在他那裡,或許你不相信,可是我覺得她真的不在他那裡。也許一開始在的,但是後來真的不在了。對不起,我說的太亂了,但是我向你保證。”
“你又是拿什麼保證。”雷紹衡問到。
唐婉抿了抿唇,抬眸說出四個字,“血濃於水。”
這夜天都黑透了,凌晨將至,雲層很厚實。
諾大的瑜園,靜悄悄的,唯有腳步聲盤旋而起,踏了一地殘缺月光。
薔薇苑那方向漆黑的一片。
整座園子,也只有遠處的後院才有一絲燈火,沿路的燈很暗。幾座別院,全都沒有人住了。薔薇苑被燒了以後,雷紹衡也有好幾天不曾回來過。這夜是他初次返回,他走到苑前,推開門望去,依舊是那時燒毀的qíng形。
小貓兒卻躥了出來,興奮的喵喵叫著。
夜裡的貓聲,更為驚心。
雷紹衡掃了貓兒一眼,逕自往門口的台階上一坐。貓兒逗留在他身邊,叫了幾聲後蜷縮在他身邊棲息而眠。他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揣在手中,輕輕地撫摸。空氣里瀰漫的木犀香,透出一絲寒冷。
月光照下銀白,他的掌中印染過一抹銅色。
374:溫柔木犀冷(11)[VIP]
蔚海藍一夕人間蒸發,她的去向依舊成謎.
隔日,雷紹衡收到一封匿名信。
聶文誠拿著信箋將內容看了一遍,望一眼微微閉眼的雷紹衡,“這是一個圈套。”
信箋的內容,竟是明明白白的威脅。
若跨江大橋競標那日雷紹衡真到了現場出席競標,那麼一定會讓他收到畢生難忘的禮物。
隨信寄出的還有小海豚鑰匙扣。
那是多年以前,他去香港海洋水族館時買來的。之後兜兜轉轉,經歷了無數事qíng,卻不知這鑰匙扣並沒有丟失。他低頭瞧著那小海豚,雷紹衡的眼睛幽深而亮,半垂的眼帘將雙眸的光深深掩住。待他再抬眸時,平靜深邃沒有絲毫變化。
聶文誠用手指捏著那薄薄的信紙,沉眉說道,“眼下看來,人應該是安全的。”
雷紹衡抽一口指間的香菸,緩緩吐出的煙霧騰升上來,模糊了他的表qíng。
“我馬上去查這信是從哪兒發出來的。”聶文誠又說。
雷紹衡漠然道,“對方是有備而來,你去查大概也查不出什麼來。”
“這麼大費周章就是想讓你把快要到手的工程拱手讓出來。除了楊慕清,還有誰這麼盯著?”聶文誠眼眸一緊,目光jīng亮,漠漠說道。
“眼紅這塊肥ròu的人確實不少,但真正有實力能吞得下的chūn城除了藍天,也就這麼幾家!風家不涉及建築業,當然也難說風景辛會在暗中使了什麼手段!而楊家是其中翹楚,也可以說是藍天的死敵!這次競標,不是藍天,就是鴻豐奪標!會不會這根本就是楊慕清的一個幌子?人還是被他們扣著,只不過他知道自己被懷疑了,於是故意先放人,再神不知鬼不覺的綁一次,這樣他自己也推脫了責任,又能轉移注意力!不過楊慕清這麼做,也有點多此一舉!當時還有人死在他家門口,他這不是在給自己找事兒!他就算是想yù蓋彌彰,也做得太過火了!反會惹人注意得不償失!說不定他還會聯合風家!”聶文誠將一切可能道出。
雷紹衡慢慢的挑起一邊的眉頭,漫不經心的拿起信箋,取了打火機徹底燒毀。
“那現在該怎麼辦?再過幾天就是競標日了,去還是不去?”聶文誠望向他問道。
雷紹衡抿的有些緊的薄唇隱隱上揚,“去,為什麼不去?”
聶文誠有那麼一絲驚訝。
雷紹衡微微抬起眼來看他,眼眸似半沉在泛著寒光的靜水中,那是不動聲色的黑,裹著森涼氣息。
“二哥還在牢里。”
“出不來,那就繼續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