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海藍也不掙開他,只是一句話就如利刃,“你怕自己會愛上我。”
“可笑。”雷紹衡逕自說著,眼底嗾划過一抹深邃。
“你看,你就是這麼害怕,所以你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蔚海藍揮開他的手,反被他緊緊握住。
“那麼你為什麼又來,是想來看看我也會有這麼一天?現在看到了,滿意了?”雷紹衡緊握著她的手腕。
“滿意。”她說,“我從來沒有這麼滿意過。”
雷紹衡一下甩開她,蔚海藍抵不住那力道被他甩倒在地。她跌坐在地板上,長發凌亂地披散,她抬起頭,他低下頭,他依舊卻是那個不可一世的他,她笑著說道,“真好,你什麼都沒有了。”
雷紹衡冷硬的臉部線條繃緊,將她緊鎖,她卻又道,“我真的還挺高興。”
蔚海藍從地上站了起來,撫開散亂的頭髮,輕聲說道,“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我說商場上面的事我不懂,可是這個世界每天都在變化,指不定哪天你也倒了。我沒有想到,這個假設竟然成真,這一天真的來了。不過你不要擔心,我還可以撐著,以後的日子也不至於太難過。”蔚海藍從包里取出兩張卡和一份存摺,其中一張是蔚默盈先前給她的,另一張是她平日裡積蓄的,而那張存摺是趙嫻給她的那筆嫁妝。
雷紹衡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只見她認真了神qíng,清清楚楚地說,“我可以養活你。”
沉默,寂靜,死一般的無聲無息。
隨後卻是劇烈的撞擊聲。
雷紹衡瘋了一般將四周的東西全都砸下,蔚海藍靜靜站在一邊,任他發泄完了,他瘋狂地望向她,雙目赤紅,像是一頭被捕獵的野shòu,只懂逃竄掙扎求生,在被捕後沉凝的注視,“我不需要,你給我走!”
蔚海藍站的很直,她再次走向他,這一次沒有放慢步伐,幾個步子就來到他面前。
“我們離開這裡吧。”她輕輕地說。
雷紹衡像是被觸動了,驚詫到不能言語。
“你給我走!”他低聲喝道。
一室的láng藉,滿地的不堪,他的手遲疑緩慢地伸出,她就在他的面前,不曾退卻,不曾離開,她的手指在輕顫,卻在撫上他的剎那,一下將她擁入懷裡,他重重地親吻她的額頭,擁抱她的力量像是要將她揉進身體裡面,成為他的一部分,不願再分離。
她只是說,“我們離開這裡。”
……
送蔚海藍前來的司機在久不見她出來後,立刻匯報了風景辛。
而風景辛在接到電話後只說,“天黑了,她要是還沒有出來,你就回去吧。”
這日夜幕降臨,蔚海藍再也沒有從園子裡出來。
決定離開,卻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後天碼頭再見。”臨出門時,雷紹衡這樣對蔚海藍說。
蔚海藍替他理理衣服,微笑點頭。
在這一刻才發現,原來他們誰都不是沒有羈絆的,可以任xing的,說走就能走的人。
回別墅之前,蔚海藍打電話給袁圓。
蔚海藍便找了家幽靜的咖啡屋等待她。
沒多大會兒,袁圓就趕來了。
“喝吧。”蔚海藍將果汁推向她。
袁圓卻不似以前抓起那杯果汁猛灌一通,而是雙手輕輕環著,輕聲說道,“你有什麼打算。”
袁圓也知道她約她出來,一定是有事qíng要說。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巨變,任是她這個旁人,都瞧得心慌。更不要提她這個當事人,和雷紹衡關係那麼密切的人了。她也一直在等電話,而她終究打來了。
袁圓知道,結果已定。
蔚海藍低著頭,雙手捧著杯子。
忽而,蔚海藍抬眼,對上袁圓的眼睛,“我們要走了。”
袁圓微眯眼睛,像是早就料到,又好似在意料之外,“你還是決定跟他在一起。”
蔚海藍眸光顫動,濃烈的qíng感不可言傳。
“可是,為什麼要走。這裡不好麼,這裡也是一樣的。”袁圓斂了臉上的笑容,不舍地望著她。可是心裏面知道,遠走是最好的選擇,只是經此一別,再相見又在何時,唯一慶幸的,她不是孤身一人。
蔚海藍只是去握她的手。
袁圓嘆口氣,“什麼時候走?”
“定了後天一早的船票。”蔚海藍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袁圓定睛看著她,她微笑著,仿佛陽光初霽,掃開一切yīn霾。袁圓傾身,握住她的手,“不管去哪兒,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持聯繫。你知道,我是最希望你能夠幸福的人。”
就算那個人是雷紹衡,就算那個人曾無數次的傷過她,但真的只要他能對她好,能讓她幸福就好!
蔚海藍反握住她的手,用力的緊了緊,嗯了一聲,鼻音有點重,孩子氣的味道。
“那麼你呢?”蔚海藍又問。袁圓卻錯開蔚海藍的目光,苦笑一聲,“沒什麼好說的。”
蔚海藍有些擔心的看著袁圓,袁圓卻不願再談。
見過袁圓後,蔚海藍又去了醫院,她告訴蔚舒畫,她這邊有點事,所以可能要離開一段日子了。蔚舒畫也沒有多說什麼,只問她是不是和雷紹衡一起走,她應肯後,蔚舒畫就放心地只讓她去。
別過了蔚舒畫,蔚海藍最後才打了電話給風景辛。
電話里風景辛的聲音很溫柔,“藍。”
蔚海藍道,“哥,晚上回來一起吃飯吧。”
風景辛允諾了。
傍晚風景辛回到別墅前去她的房間找她,就看見她正在收拾東西,蔚海藍回頭道,“回來了。”
“恩。”風景辛散漫地望著她收拾行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