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了,誰都不是聖人。
這種事你qíng我願就會一拍即合。
但是今天的他,好像特別的熱qíng狂野,要將她吞掉一樣。
微安迎著他的目光,開口說道,“那個女人jiāo給我處置。”
沈逾安微征,一雙眼睛驀地沉似暗夜,諱莫如深。
終究什麼都沒說。
蔚海藍終於結束她恍如作客的好日子。
幾個男人將蔚海藍提出來,二話沒說便鎖了她的手腳,將她關進了吊腳樓下的地下室。
她卻輕輕地舒了口氣。
畢竟這才是階下囚該有的待遇不是嗎?
那幾人將她丟下就轉身走了,蔚海藍抬頭看了一眼,光明從眼底退去。大鐵門一關,整個地下室便顯得yīn暗而幽森。腳步一動,便聽見腳腕上烤著的鐵鏈發出嘩啦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顯得格外悚然。
地下室並不很大,有些微的光線穿透通氣孔,腳下是軟軟地稻糙,簡陋的連桌椅都沒有,更別提chuáng。然而前方一個隆起狀的身影慢慢坐起來時,她仍是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緊緊貼著身後的牆壁。
那是一個人。
蔚海藍借著微弱的光線細細看去,大吃了一驚。
那個女人,長亂的黑色頭髮扎在一起,像是受驚的小鳥,但是還保持著鎮定。那臉孔沾染了污漬,卻還是漂亮。
“凌蓉?”蔚海藍狐疑喊道。
的確是凌蓉,只是她的形容憔悴蒼白,看著她的目光甚至有些微的呆滯。然而很快回過神來,暗啞的嗓音試探著喚了一聲,“蔚海藍?”
“真是你。”蔚海藍知道對方是誰後,就不再怕了,她疾步走過去。
凌蓉淡淡的揚眉,原本漂亮飛揚的眼睛眯成細細一條,“你也被他們抓來了?”
“也?”蔚海藍走近了打量她,果然她的手腕腳腕上鎖著的鐵鏈與她的一模一樣。
她終於苦笑一聲,“你是怎麼被抓來的?”
“藍天事發,警方找到了我。我做完筆錄,剛走出警局門口,就被人弄暈了。”
再醒來後莫名其妙就到了這麼個地方。
不知道是哪裡,也不知道是被誰弄來的。
凌蓉淡淡的說著,平淡的語氣沒有半點起伏。
蔚海藍慢慢坐下來,對於藍天的事件,她約莫也知道個大概,凌蓉的反咬,對於雷紹衡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所以,真的是你出賣了他?”蔚海藍輕聲問道。
凌蓉仰起頭,短促的笑了一聲,語帶譏誚,“不可以嗎?”
蔚海藍沉默半晌,凌蓉姣好的面容仍有不甘與忿恨。
“因為唐婉?”
凌蓉又笑了一聲,“當了別人那麼多年的替身,可笑的是……”
可笑她還一直以為,他就算娶了蔚海藍,她在他心目中也是最特別的。
果然是好“特別”的存在!
“藍天倒了,盛世易主後宣告破產,他用所有的錢去彌補了跨江大橋項目的空缺,現在一無所有。”蔚海藍依舊是淡淡說著,連自己都覺得好遙遠,遙遠到這些事qíng似已經過了幾個紀元。
凌蓉有一瞬的愕然,她笑了起來。
那笑太過淒楚,宛如嗚咽的悲鳴哭泣。
399:尾聲——鏡花水月
鐵鏈發出鏗鏘聲。
地下室的鐵門被打開了。
昏huángcháo濕的地下室里,蔚海藍坐在地上,凌蓉則是坐在她的對面。誰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時光流失。不見天日的生活,會磨損心智,讓人變得惶惶不寧害怕恐懼。就像是垂死的人,預先知道自己終會死,面對死亡時也會流露出猙獰面孔。
兩個男人走了下來。
那兩人放下食物和水,又是沉默離開了。
這其中逗留的時間絕不會超過三分鐘。
凌蓉已經忘記自己被關在這裡多久,已經有很多天了,因為太久所以就忘記了日子。
凌蓉站起身,銬著手銬腳銬,每每她一動,就發出拖地的隆隆聲。
凌蓉端起一碗飯,轉手遞給了蔚海藍。
蔚海藍卻是心口有點揪痛,接過飯碗就往面前擱下。
凌蓉瞧了眼碗裡的飯菜,輕聲說道,“今天吃的原來是jīròu。”她嘗了一口又道,“味道還不錯。”
蔚海藍聽到她的話語,微微一笑,“你倒是還習慣了。”
凌蓉在這裡被關了那麼多天,即便是不願意也總是慢慢開始習慣,她吃著飯慢慢說道,“以前可是連飯也吃不上的。”
蔚海藍睜開眼,扭頭望向她。
凌蓉的頭髮隨意地用黑色發圈扎著,吃的很慢很津津有味。
她也曾是吃過苦的人,父母雙亡,沒有人可以依靠,叔父家收養了她。原本以為會有安定的生活,哪裡知道叔父家只是貪戀那份保單。等她到了叔父家,除了要做家務帶弟妹,更要挨打受訓,學習成績下降不提,連頓飽飯都成問題。後來叔父的兒子得了機會就逮她,阿姨橫豎都看她不順眼,打的更厲害了,只因為她長得太漂亮。
其實經歷了那些事qíng,凌蓉對雷紹衡的恨惡,漸漸緩和淡卻了。
細細一想,不過是自己的奢求而已。
如果沒有那麼深切的期許和愛慕,她也不會那麼受傷。
蔚海藍對凌蓉沒有太多接觸,更是不知道她的那些過往歲月,卻見她側臉凝然,那聲音感慨萬分,聽得她心裡冉起別樣滋味。蔚海藍自小嬌生慣養,從來沒有吃過苦,她是蔚家的小姐,向來都是要什麼有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