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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薛靈芸意識到自己走了神,支吾道,“這裡,這裡有蚊子咬我……”一邊說,一邊漲紅了臉,手腳無處放,先前端正的姿態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但不想曹丕竟笑了,朗朗的笑聲,在宮殿裡清脆地迴響。

然後便是侍寢。

這男子帶著細細的胡楂,像兒時山頭摘來的狗尾巴糙,撓著頸窩,背脊,後腰,又輕輕地沿著手臂向上,從肩頭,至鎖骨。她覺得癢,想笑,但不敢,於是便像提線的木偶一般僵著,任由他牽引。一身紅衣就落在chuáng邊,和她一樣,安靜地躺著。

月光皎皎。

後來他疲累地睡去。她細看他的眉眼,手指探過他均勻的鼻息。移至唇畔,指尖終是忍不住落下來,碰了碰那些胡楂。

他便醒了。

“朕喜歡你。”他說。握著她的手,摩挲著她的指尖,笑容浮上臉,他低垂著眼瞼,目光如水溫柔。

“為什麼?”

“需要原因嗎?”

因為她是這沉悶的宮殿裡,難得的簡單與生氣。甚至是她的惶恐,羞怯,還有偶爾流露出的幼稚和笨拙??

都彌足珍貴。

因為她是回宮以後,第一個令自己開懷大笑的人。

曹丕自許昌回來,首先聽說的,就是御花園枯井底的那樁命案。段巧笑的死令他傷感。畢竟是曾經討過他歡心的女子,雖然口碑向來不好,刻薄尖酸,脾氣古怪,自己也曾將她冷落至一旁,但就這樣死了,又覺得未免太可惜。更何況皇宮怎麼說也是威嚴神聖的地方,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死去,不論是自殺還是他殺,總覺得面子上掛不住。

曹丕問薛靈芸:“段貴嬪的死,是你先發現的?”

“嗯。”

“害怕嗎?”

“好像,忘了。”薛靈芸撓頭道。曹丕笑道:“可你今天卻想起要害怕了?”

“嗯。人已經死了,也不是太可怕吧。”

“朕是說,你怕朕。剛才。現在。”

還在糾纏於那個問題呢。薛靈芸撅了撅嘴,心想,總不能照實說,我害怕,是因為擔心你的刁鑽古怪喜怒無常吧。她眼珠子骨碌一轉,便道:“我只是,只是沒有見過皇上。”這話將曹丕逗得更樂了,他攬著她,朗笑道:“見過之後就要記得,在皇上面前要自稱臣妾,不能張口閉口都說我。”

“哦。”薛靈芸點頭。

曹丕又道:“朕為你jīng心地安排了迎接的儀式,還喜歡吧。可惜啊,原本以為朕可以親自到宮門外看著你,寶馬香車走過來,誰料許昌卻出了些狀況。朕曾經做夢,夢見自己在燭台設宴,遙見煙塵滾滾,雲霧瀰漫,車騎便迤邐而至。然後,朕賜‘夜來’做你的新名字。夜來,薛夜來。你和朕一同乘坐雕玉皇輦入宮,朕再封你為昭儀。”

“夜來?”

“嗯。”曹丕道,“朕依舊賜你夜來,可好?”

隨即,聖旨下,封薛靈芸為昭儀,賜名夜來。彼時的後宮,以皇后為首,皇后之下,順次有夫人、貴嬪、淑媛、昭儀、修容、婕妤、容華、美人等。昭儀這封號不算輕,甚至有許多入宮多年的女子,也未必能獲封。同時,皇帝亦下旨,將疊香園重整翻新,添了許多名貴的裝飾,更名夜來閣,置宮女八人,太監六名。

昔日冷清清的殿堂,突然變了個模樣。

而曹丕亦將宮中最好的宮女給了薛靈芸,作為她的貼身侍婢。低眉順眼的女子,比薛靈芸略長了幾歲,模樣端正,身段豐腴。

名叫,紅萱。

紅萱曾是伺候甄妃的,心思縝密,又圓滑周到。薛靈芸本以為這樣的一個人應該熱qíng乖巧,極容易相處,誰知她卻面容寡淡,說話也不多,水汪汪的眸子似初冬的薄霧,朦朦朧朧,總也看不清。

薛靈芸想要消除這種陌生感,便主動與紅萱攀談,哪知道,一說起她的舊主子甄宓,紅萱便緘口,眉目間陣陣yīn霾,道:“宓夫人已死,陛下也不許誰再議論她,薛昭儀當謹言慎行,莫失了陛下對您的寵愛。”三兩句話,將薛靈芸想繼續再問的念頭也打消了。

某日。

宮裡有幾位淑媛邀薛靈芸逛御花園,無非是因為她來時排場大,而皇上又異常寵愛她,淑媛們一來是想看看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二來也有拉攏之意。薛靈芸沒有考慮太多,大大咧咧地便去了。她是一個人去的,因為紅萱恰好病了,面色蒼白,身體時暖時寒,看樣子憔悴得很。薛靈芸還用自己的名義為她召了太醫,臨走時又留了一名小宮女在屋裡照應著。

誰知當日,天公不作美,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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